泛白天幕迎接新一天,时辰尚早,远远便有人到访,姜府门口立着一人,颀长身影,头发沾了雾气微有些湿,气宇轩昂临风而立。
府内树木,多半四季常青,几只雀鸟在枝头叽叽喳喳,枝枝叶叶间都响彻颤动。繁花被徐风吹得微微点头,传来阵阵幽香。
盏茶时分后,应照离合上院门,右手将书卷了,越过高高的门槛,准备把先前从姜伯父书房借的几本书还过去。
可以说,他对整个姜府的了解都并不深入。
外面那些传于口中的流言蜚语,他母亲是姜伯游在外所养的小妾,这位小妾备受宠爱,为了保障自身安全,暗中生下了应照离,但不幸难产致死。
应照离回到姜府,姜伯游对那位死去外妾喜欢的紧,人都去世了,还在怀念她,所以就没有要求应照离更改姓氏。留下这个姓,也在留下一个关于他母亲的回忆。
实际上这些谣言不过是借口流传出去罢了。
他与姜府毫无血缘关系,这一层身份只是因为姜伯游欠他母亲一个人情,为了让人理所当然地进入姜府,顺便隐瞒了身份的秘密,只有他和姜伯游两人知晓。
走过前院东角,那颗老槐树在风中抖动枝桠,主干粗壮,分叉出五六根分叉,绿荫下,一阶阶由整块青石铺就的石阶格外分明。
书房外,剑书面对清晨朦朦胧胧的景色,不免打起了呵欠,一面等候着,一面四处打量。
书房内,白缎锦袍的年轻人端起面前茶杯,饮了几口,一张不经意侧脸,修长整齐的眉眼,高挺鼻梁,下颚轻抬,轮廓清雅隽秀,面部轮廓形成了一道俊秀剪影。
那是一道清醇带磁性的声音,“在下昨夜读棋谱,偶遇一处不解。想起当年谢某初上京时,有劳姜世伯几番指点。”
“一大早不请自来,特上府中请教,不知是否叨扰。”
姜伯游愣神,随即喜道,“谢少师此言差矣,您乃天子半师,姜某岂敢指点,不过探讨一二,何来叨扰之言。”
谢危微微一笑,温声,“世伯既不见外,唤我居安便可。”
姜伯游喜不自胜,就在里面二人谈论正欢,应照离拿着书出现在了书房外,一身素衣,身姿清逸,即使被丢到芸芸众生中,也仍旧风光霁月,能教人一眼瞧见。
慢慢走近,看见守在门口无所事事的剑书,顿住脚步,缄默着,侧头望了眼他,谢危在里面?
眉头轻微锁着,转身准备往回走。而眼尖的剑书已经注意到了他,拱手道:“应公子。”
听闻姜家这位外姓公子与他家先生关系甚好,虽然他并未直接询问过他家先生是否如此,但从他家先生与此人交谈的态度来看,二人之间的关系定然不浅。
恰好这时,一个青衣小厮跑了过来,是常在姜伯游身边伺候的那个,他看见应照离,向他躬了躬身,行了个礼,“大少爷。”说完就急匆匆的跑进去找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