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星吓了一跳,当即打了个哭嗝,愤愤的转头瞪着顾一野。
“我哭多久关你什么事?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这个男人非要小肚鸡肠吗?”
一连三个气势汹汹的问句把顾一野问的一愣,脸色微变,沉声道,“本来就是你撞了南征,你道歉也是理所应当。”
许寒星一边抽搭着,一边不甘心的质问他,“这就是你追上来要说的?你要是说完了就滚,别耽误我哭!”
顾一野抿着唇,闷哼道,“南征让我来跟你道个歉!”
“让你来你就来?谁稀罕你的道歉!”
“你!”
顾一野的胸口起伏了两下,干脆扭过头不去看她那张气人的脸,冷声道,“反正我道完歉了,你要哭随你,待会儿来人要洗衣服,不嫌丢人,就让他们看着你哭!”
说完,顾一野就不再管她,就好像来追她像是完成了某个使命一样,潇潇洒洒的走了。
许寒星被他打断,竟也觉得顾一野说的有道理,愤愤的瞪了一眼顾一野的背影,快速洗了把脸,远远的跟在了他的后头。
村口离许寒星家里有一段距离,不但要经过好几户人家门口,还有个专门聚众唠嗑的大柳树底下,时不时会有乡亲们聚在一起闲聊。
顾一野不愧从过军,身姿挺拔,步伐极快,没多久就不见了身影,许寒星觉得挺好,眼不见为净。
结果拐了一户人家路过大柳树底下的时候,又见到了顾一野。
顾一野的表情很怪异,一动不动的杵在那。
许寒星绕过旁边的草垛子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顾一野面前还有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鲜红的大褂,虎背熊腰,身材彪悍,黑色的裤子紧紧的绷在两条大象腿上,脚也是惊人的大。
还扎着两条麻花辫,用红色的丝带系成了蝴蝶结的样子。
不是村里的二花是谁?
二花虽然个头比寻常的小姑娘高,但顾一野是个根正苗红的男人,有一米八多,二花的身量才刚到顾一野胸口。
村里的人一听到二花,除了先想到她彪悍的身材和惊人的大脚,还有就是天底下爱好美男第一人。
别看二花长得丑,但是她想的美,而且十分自信,虔诚的认为只要她够主动,全天底下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而现在,二花正张开那两条像腿一样的胳膊拦在了顾一野面前,就像大山里的黑猩猩要给好朋友一个拥抱一样。
二花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用她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空灵嗓音,柔柔又做作的说,“你是谁家的亲戚?我怎么从没见过,长得真好看,有媳妇了吗?”
许寒星一整天的阴霾都被二花这一席话扫了个干净,忍住想笑的冲动,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躲在了草垛子后面。
顾一野不知是被二花那“美丽冻人”的长相吓到了,还是被她的美妙嗓音震慑住了,下颌绷得紧紧的,呈现出棱角分明僵硬又丝滑的弧度。
其实顾一野对任何人都还是很温和的,来了村里之后,除了跟他有过不愉快关系的许寒星,还真的从没对谁冷眼相看过。
原本他就是个挺谦和斯文的人,因此对上如此热情主动的二花,顾一野往后退了一步,喉结滚动了两下,支吾道,“我……我来参朋友的婚礼,在这住、住几天……”
二花圆溜溜的小眼睛一转,娇媚道,“哦~是高粱的朋友吧?”
顾一野点点头,生硬道,“是。”
“那可巧了,我跟高粱哥也很熟的,这位哥哥,你叫啥啊?”二花上前一步,手指勾着麻花辫,故作害羞道,“人家叫二花,今年十八了,还单身呢!”
顾一野咽了咽口水,被二花逼的硬是后背撞在了柳树树干上,退无可退,他闷哼了一声,“我叫顾一野……今年二十五。”
“一野哥哥~”
顾一野:“……”
许寒星憋笑险些憋出内伤,只见二花走近顾一野,对着顾一野吹了口气,挑逗道,“一野哥哥,你有媳妇了吗?”
“还没……”
“那真巧了,你没媳妇,我也单身,莫非这就是缘分?”
许寒星笑的前仰后合,捂着嘴巴又不能笑出声,狂拍草垛子。
顾一野耳朵动了动,目光瞥向不远处的草垛,见许寒星笑的小脸通红在那,顿时嘴唇抿成一条线,冷冷的瞪了过来。
许寒星对他办了个鬼脸,明目张胆的从草垛子后面绕出来,直接回家去了。
顾一野刚要上前跟着走,二花肥胖的身子灵活的挡在了他面前,“一野哥哥,你看我美吗?”
顾一野嘴角抽了抽,忍无可忍,急匆匆的说了句,“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生怕二花追上来似的,赶忙绕过了她的胳膊,拔腿就跑。
许寒星回到家,扑到炕头就笑的满炕打滚,不多时,顾一野就闯了进来,“许寒星,看别人笑话很得意吗?”
许寒星麻溜的从炕头坐起来,掐着嗓子,学着二花的样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的来了一句,“一野哥哥~”
“你太过分了!”顾一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掉头就走,许寒星继续满炕打滚。
难得见到顾一野出糗,许寒星觉得自己狠狠出了口恶气。
晚饭的时候顾一野也没出来吃,一边的母亲戳了戳许寒星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一野怎么不出来吃饭呢?你去叫他。”
许寒星不想去,反而问道,“娘,他到底什么时候走啊?这是赖在咱们家了吗?不说办完事就走吗?”
一旁抽着旱烟的父亲咳嗽了一声,斥责道,“人家一野是来乡下体验生活的,住几天就回去能体验到什么啊?”
母亲也附和着,“就是,你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让一野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