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肃穆的大殿中,出生三天的女婴,正被当做祭品,大冬天裹着薄薄的一层小被子,被放在结冰的湖面上。
周围围着她的人,随着脚步声的远去而离开,婴儿微弱的哭声逐渐细不可查,顾三朝思维已经混沌,婴儿的身体支撑不住了,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感受到自己被移动了。
她勉强睁眼,模糊的看见一个身着藏袍的女人抱起了她,顾三朝看不清她的脸,也已经感受不到她怀抱的温度,但她想这一定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她的怀抱一定很暖。
知道自己得救了,顾三朝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中。
抱着她的藏袍女人,看着睡着了也依旧攥紧她衣襟的婴儿,眼中满是疼惜,她刚刚做了母亲,孩子也才这般大,实在不忍心看这样事情发生,这才冒险回来救下她。
“以后,我就是你阿娘。”
她声音温柔,却又坚定,她知道,无论是私自产子,还是救下这个婴儿,族里都再容不下她了。
“我在冰川上救下你,只盼你此生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自此,顾三朝得救了,也有了家和新名字。
收养她的母亲,总是翻来覆去的念几句诗,所以,她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自惭多情污梵行,入山又恐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负如来不负卿,唯有卿卿入我心。”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官儿也还没有名字,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到那里去的,但我总是官儿官儿的叫,也习惯了,那就取个小名,以后他叫明官,你叫卿卿吧!”
“卿卿,我本想陪你们久一些的,可惜,做不到了。”
“我留不住明官,也留不住你,只盼你看在我救下你性命的份上,不要怪我。”
“明官此生为张家人,我这个母亲,无法为他做更多,就让我长眠与藏海花下,为他留下唯一一份礼物吧!”
“卿卿,我知道你生来早慧,从今日起,你生于十一月二十二日,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是我白玛的孩子,明官是哥哥,你是妹妹。”
“卿卿我儿,只盼你长大后,不要怨我自私,也不要怨我让你去了那样的地方。”
她看起来,太悲伤了。
自从带了她回来,顾三朝还没有见过她这样绝望的样子,她一直想让人以为自己是个正常的婴儿,所以她说话,她从不回应。
可现在,她感应到了,这个女人的状态不对,那是离别。
虽然,她在她的自言自语中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可是还有很多事,她根本不了解,但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隐藏自己的不对了。
顾三朝伸手去抓住她的手指,婴儿的力量有限,但她努力让她感受到她的力量。
顾三朝“阿……阿……阿娘……”
她才一岁,又因为当初的事冻坏了身体,发育慢一些,到现在,声带也还没有发育完全,说不了话,但她愿意答应她的任何要求,也不会怨她。
白玛眼角的泪终究落了下来,她握住顾三朝的小手哽咽了一下,在她小脸上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