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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无名卷

觉醒于九幽之地,无一丝记忆,纯真若稚童,身上又有着强大的神秘力量。她,没人能猜的明白,她的一切仿佛就是一片虚无,过往与未来被幽暗的混沌所包裹,身在眼前却又恍若置身于浓雾之中,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懂。

引言

浩瀚无边的大荒之中有一处九幽之地,常年被阴冷诡异的寒气所笼罩,相传,活着的生灵皆无法在其中生存,必被其中寒气侵蚀致死。

在九幽之地的边缘,生活着一个古老的族群,灵族。

与鬼仙一族傍荒土而生意义不同,灵族紧靠着九幽之地仅仅是为了避祸。

数万年前,灵族曾经历过一段极度辉煌的岁月,那时九天万界还在未央女帝的统治下,灵族先祖与女帝关系莫逆,在女帝的庇护下,灵族一族的地位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然而,万年之后,女帝失踪,九天进入战乱年代,灵族因其特殊天赋遭到清算,数位强大的仙尊共逼,不得已下灵族只能举族迁徙到这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却也因此,在那段无数大族分崩离析的岁月中,灵族得以传承了下来。

在将全族迁徙到这蛮荒之后,灵族先祖坐化,羽化之前他留下预言,称万年之后从这九幽之中会走出一人,而那人必让灵族再现万年前的辉煌。

灵族在此默然守候了数万年,直到今日,先祖的预言终于是显现了端倪。

这一日,九幽之中安稳了万年之久的寒气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一个巨大的气旋漏斗出现在大荒的上空,毁天灭地的气息弥漫,压迫的整个大荒的生灵都在颤抖。

没有人知道九幽之中发生了什么,也无人敢去探查,直到狂暴的寒气平稳下去,那个巨大的气旋消失。

灵族几位身上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人离开了族群聚集地,前往了九幽之地的边缘。

这些老人都是从遥远的年代存活下来的,至今距死亡坐化也不过一线之隔,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愿意不顾危险,为了家族利益去接触九幽之地。

事实上,包括几位老人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不认为他们能再活着回来,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了传音器,以便在有所发现之时能将消息传送回来。

一日接着一日,几位老人渐渐没了消息,可是,就在灵族全族都认为几位令人尊敬的老人皆已坐化之际,他们却回来了,一个都没少,而且,他们还带回了一个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的出现让整个灵族震动了,据带她回来的几位老人说,他们是在九幽之地的边缘发现小女孩儿的,经过询问,小女孩儿居然是从九幽之中走出来的,如此,便正应了灵族先祖的那句预言。

月夜下,阿金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在桃花中起舞的小女孩儿,不由的,她的嘴角弯出了一丝弧度。

初回族内之时,阿金着实被吓了一跳,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灵族举族苦等上万载的救世者,竟然只是一个时常会犯些糊涂的小姑娘。

在时间与耐心的见证下,阿金才渐渐相信,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小姑娘,身上却有太多神秘的地方,不光她猜不明白,就连族内那些身上尽是腐朽气息的老祖宗,对此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姐姐,你看,桃花要落尽了。”

瘦瘦小小的小人儿愀然停了舞动的身姿,小小的手掌捧起了一片花瓣,明眸中水汽腾腾,饱含惋惜的在花雨中呼唤着阿金。

不知为何,小女孩儿天生与阿金亲近,第一次见面便姐姐,姐姐的唤个不停,而后更是不愿离开阿金半步,逼的灵族一众老古董们将一张本就难看的脸拧成了一个个麻花。

最后,实在经不起折腾的现任族长将阿金传去,与几个最古老的老祖宗语重心长的叮嘱了阿金一天一夜,各种宗族大义听的阿金发了懵,族长才叹着气将小女孩儿交到了阿金的手中。

自接了这个神圣的任务,阿金便跟着沾了光,日日夜夜的失去了自由,这种备受瞩目的生活阿金哪里过的惯,好几次都想去请几位族老收回这个小家伙儿,可偏偏这个小人儿又十分讨她的喜欢,便又一次一次的做了罢。

在欢乐与痛苦中煎熬了数月,阿金终于忍不了了,于是今晚便携了小姑娘一并逃来了这片桃林,难得的想要自由一回。

“姐姐。”

小女孩儿见没能唤动阿金,不由动了动琼鼻,又软软糯糯的抗议了一声。

虽然静静的看着花雨中的小姑娘让阿金有种莫名的舒适感,但她还是立刻起了身,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不应,小家伙又要哭鼻子了。

轻盈的走进花雨,阿金在小女孩儿小小的脑袋上拍了拍,柔声哄道:“桃花不是都落了,她们只是都褪下了外衣,接下来,她们就要变成红红的桃子,夭夭不是最喜欢吃桃子的嘛。“

听到桃子二字,小女孩儿眸中的水雾立时散了些,将一根白净的手指咬入嘴中,她认真的问:“真的吗?桃花会变成桃子?“

阿金本来想笑,但面前的场景忽地唤醒了她的另一幕记忆,在凡界,也有一个人,一脸认真的问过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阿金不知是在回答眼前的小女孩儿,还是在回答记忆中的那个人。

小家伙又欢呼雀跃的跳起来,阿金却又融入到另一段回忆中去了。

“还……好吗?“

一夜桃花飞舞,厚厚的落了一地,阿金与小女孩在花瓣上睡到了东方吐白。

舒展完腰身,阿金带着小姑娘踏上了归途,当然,一路上她少不了跟小女孩儿一起嘲讽几位族老,竟然整整一夜都未能找到她们。

此刻的阿金自然不知道,就在她与小女孩儿玩闹之时,整个灵族却正在又一次的面临着生死存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灵族中人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在这蛮荒之地小心翼翼的躲避了上万年,如今却是要再度被卷入冲突漩涡的中心。

这一切都是九幽爆发动乱引来的后果。

那日,九幽之中寒气暴动,在万丈高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漏斗,威势震慑整片大荒,却也因为声势过于浩大,最终引来了外界众仙的觊觎。

原本僻静无人的大荒之地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每日都有各种仙人掠过长空,偶尔更是有战斗爆发,仙术法则弥漫,搅动天地。

而作为这蛮荒之地的“土著”,灵族自然会被格外的照顾,近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有仙人登门,向他们询问关于九幽暴乱的事。

好在,灵族的身份还未暴露,众仙只是将他们当作了一般不出名的小族,故而灵族随意搪塞几句“实力太弱”,“不知”一类的话,那些仙人也就相信了,并没有多为难他们。

人是越来越多,动静也是越来越大,可绕是动静再大,也没有人敢轻易进入九幽之地,进去不敢,退走又不甘,就这样,一众仙人在这大荒之上整整耗了一百年。

夭夭为此既高兴又苦恼,高兴的是因着这些人的到来,灵族彻底还了她与阿金自由,灵族各位族老一致认为,若是对夭夭保护的过度了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故而干脆让她与族内其他孩子一样自由成长,苦恼的则是这些人无孔不入,强占了她与阿金许多的秘密之处,就连那处桃林也未能幸免,一群白衣飘飘的仙子入主了那里,并理所应当的再不许别人踏入半步。

茫茫大荒之中,阿金与夭夭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其实阿金不愿出来,她最近听到了关于凡间的那人的消息,正在发愁呢,可夭夭闲不住了,软磨硬泡,生生将个阿金从府中拖了出来。

“姐姐,那些人都在此磨蹭了一百年了,怎么还不走,他们没有别的事做吗?”

一百年过去,夭夭稍微长大了些,但她长大的却似乎是只有身体,心理则还是那个小小的小人儿,此刻,她正嘟着小嘴,肉乎乎的小手撕扯着一根青草,不满的向一路都在沉默的阿金抱怨。

阿金满脑子都是关于另一人的思绪,自然是难以回应,可架不住夭夭的再三唠叨,她只得随口附和一句,道:“仙人寿命皆悠远久长,区区一百年对他们来说还不及凡人一年。”

被敷衍的夭夭终于发现自己这位姐姐情绪不正常了,她偏过了小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带了力道,重重的扫向阿金那张有些憔悴的脸。

“哎呦,姐姐,消息不是说他很厉害嘛,一人独战九大至仙而安然离去,那可是战神一般的人物,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一眼,夭夭便看出了阿金的心事,定是为了几天前从桃花林那群仙子口中传出的关于那位天仙的事,不由的,夭夭对那群白衣仙子又多了几分厌意,口中喃喃道:“抢了我的桃林不说,居然还抛出个什么消息惹得姐姐不开心。”

在夭夭将仙子们嫌弃了上百遍后,神游的阿金终于回了魂,脸上的担忧却是重了几分,道:“听闻有仙尊出手了,就算他在至仙境如何无敌,却又怎么可能是仙尊的对手。”

“仙尊……”

听了这两个字,夭夭也沉默了,绕是她懵懵懂懂,却是也知道“仙尊不可战,战之如战天”的道理。

“姐姐,他可是这万古以来第一位天仙,想来光凭气运也不会太差的……”

“但愿吧……”

呼啸的狂风中,传出了姐妹两最后两句对话,那声音,朝着九幽之地的边缘地带,慢慢的弱了过去。

四周温度越来越低,雾气越来越重。

如今,在这大荒之中实在是难以寻到一处清静之地,在夭夭的怂恿下,阿金决定陪她往九幽的边缘地带走走。

说起来,这还是阿金第一次靠近九幽之地,九幽被视为生命的绝对禁地,以前的她是绝不敢轻易去接触的,可自从灵族几位族老尤其是夭夭这个小姑娘活着从其中走出,她便对九幽的传言有了几分的怀疑,所以今日才会接受了夭夭的怂恿,大胆的想去瞧瞧。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在经过一大片的荒地之后,寒霜开始出现了。

前方已是绝路,晶莹剔透的寒冰封锁了整片大地,夹杂着冰渣的狂风在冰层上肆虐,时不时的便会在地上裂出几条沟壑。两人面前,一块儿巨大的青石无声崩碎,碎块儿化为粉末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地,只因它挡在了风口之上。

阿金的脸色有些发白,天地伟力她见过不少,但有这种威势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回头看了一眼一脸镇定的夭夭,她隐隐的对眼前的稚童有了一丝佩服,竟能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来。

仅仅是边缘地带便已经如此,阿金实在不敢想象九幽内部的场景,这一次,九幽之地也算是在她面前为自己正名了,对九幽的恐怖阿金再没有一丝的怀疑,接着,她便准备将夭夭劝回去了。

“姐姐!那里,好像有个人!”

还未等阿金开口相劝,夭夭却是先叫了起来。

“有人……”

阿金一惊,立即将小小的夭夭护到了身后,如此的环境之中有个人,那会是个多么恐怖的人。

定睛看去,阿金果然在那风雪迷雾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踉踉跄跄向她们走来。

“他受伤了,衣襟上全是鲜红的血。“

夭夭目力惊人,肆虐的狂风与迷雾都不能阻碍她的视线,她清晰的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清秀的脸在风雪之中显得格外的苍白,一身青衫却是被鲜血染成了斑驳的红。

阿金还是不敢大意,能在九幽之中活动而不被绞碎的人,即使是受伤恐怕也弱不到哪儿去。

随着迷雾渐渐淡去,那个人的脸越来越清晰,一股血腥味也透过了风霜的墙壁,清楚的窜进了夭夭到的鼻孔中。

夭夭皱了皱绣眉,正在考虑要不要拉起不知为何发了怔的姐姐开溜,转眼却发现阿金的身躯竟然在微微的颤抖,她心中一沉,微道:“姐姐……在害怕?”

风雪中,他也感觉到了外面有人,但他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他在与九大至仙一战之后遇到了前来追捕他的仙尊,仅一击,他便被打成重伤,逃进了身后这片风霜寒地才勉强躲开了那位仙尊。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片寒地诡异,其中的罡风竟有莫大的伟力,崩石裂土,险些将他撕得粉碎,如今,他身上防御的道图已经逐渐虚化,如果再不出去,他必会被寒霜罡风撕成碎末。

“你又被追杀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前传了进来,顿时,他绷紧了神经,还在流血的右手捏起印结,封印法则准备随时祭出。

然而,待到眼前的风雪迷雾散去后,走过来的人却是那么的熟悉,不,或许,该说是那么的陌生。

“几百年不见,你……还好吗……”

看着眼前之人脸色苍白,浑身是血,阿金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

“还好……好……”

他笑了,尽管笑里有血,但看的出,他是真的笑着,只是,很快他便眼前发黑,安心的将身躯一歪,栽倒在了阿金的身前。

夭夭很奇怪,不是她奇怪,而是她觉得眼前的两个人很奇怪,一个在笑着吐血,另一个却是在笑着流泪,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两个人,恍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了她的脑海,可她却没能抓的住。

“姐……姐……”

突然,夭夭有些发慌,一种莫名其妙的慌。

夭夭变了,熟悉她的人都这么说。

夜月里,再也不见她缠着阿金躲躲藏藏于各处隐秘之地,她开始喜欢一个人望着月亮发呆,嘴里喃喃轻语,思绪却是显然没在月亮上。

这种怪异被人争相传诵,灵族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了夭夭的变化,不久,阿金再次被族长传唤,这种变化让几位老祖不安,而这种变化的开始正是阿金救回那位天仙之日,几位族老想要知道,在那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面对夭夭的改变,阿金的心中也是隐隐的不安,故此,她不敢欺瞒几位族老,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那天所有的事。

当听到阿金与夭夭偷跑去九幽之地一段时,几位老人差点没从椅子跳起来,各个都吹起胡子瞪起眼,却不好发作,只得强忍着听阿金继续往下说。

待阿金交代完了自己的“罪行”,便低下了头等待族长的处罚,可几位族老却又各个都熄了怒火,摆起了古井不波的谱。

阿金不解,疑惑的抬头对上了那几双若有所思的老眼。

事到如今,几位老人自觉无法再瞒着阿金了,一串的叹息之后,老人们将夭夭的来历详细的讲了出来,其中有阿金知道的,却也有她从来都未听说过的。

觉醒于九幽之地,对前尘无一丝记忆,纯真若稚童,身上又有着强大的神秘力量。

对夭夭,几位族老好像也不敢肆意猜测与评论,只是着实的将各自的感觉说了出来。

 “或许是这一次的九幽之行让她记忆里的一些东西活过来了。”

几位族老一致认为夭夭是觉醒了记忆,可谁也说不准这样是好是坏。

阿金心事重重的出了大殿,驻足殿门前,微微抬头,耀目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一眯。

入夜,夭夭趴在窗前,望着月亮又发起了呆,院子里,阿金远远的看着夭夭,也有些出神。

几位族老将很多秘辛都告知了阿金,同时又再次叮嘱她要关注夭夭的一举一动,阿金突然觉得夭夭有些陌生了,和以前的夭夭相比,眼前这个女孩儿像是由内而外的变了一个人。

“姐姐”

夭夭发现了院子里的阿金,立时换上张笑脸,软软糯糯的唤了声姐姐。

阿金也弯了嘴角,轻步上前,拍了拍夭夭的小脑袋,问道:“想什么呢?”

“姐姐,我好像是丢了一样东西,它应该对我非常的重要,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去找。”

在阿金面前,夭夭从来不懂得隐瞒,她用两只洁白的小手托着下巴,认认真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想起几位族老的话,阿金心中莫名一颤,她又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承诺般说道:“放心吧,不管你丢了什么,姐姐都会帮你找回来的。”

“近来,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中大江山河、锦绣万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陪在我的身边,叫我不要怕。”

“不知为何,一旦去回想从前的事,我的脑海都会变成一片混沌,除了无尽的白,什么东西都没有。”

“偶尔,我还会听到有人唤我,那该是两个刻在心间的字,我却怎么都无法听清。”

“我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这途中,我极力找寻的又是什么?”

说到后面,夭夭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也再次回到了月亮上,好像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写在月亮上一般。

大荒上的气氛日益沉重,强大的仙人越来越多,纠缠了数百年,这些仙人们终于不愿再磨蹭了,经过协商,将在近日联手进入九幽之地。

灵族族内颇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浓浓的担忧像是一片乌云,始终笼罩在灵族族人的心头。

阿金已经有几天没有去见夭夭了,这几日来她忙的焦头烂额,总也寻不到机会,今夜,她悄悄逃出了大殿,准备去夭夭的院子看看,一来忙里偷下闲,二来她也对那个小丫头有些思念。

穿过院里的圆石小路,阿金自然的将目光投向了那扇窗户,可奇怪的是,夭夭今夜居然没有趴在那里望月亮。

正当阿金疑惑之时,一道笛音透过层层翠竹进入了她的耳朵,这笛音悠扬婉转,引的阿金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些。

顺着笛音,阿金来到了后院的小亭前,小亭中,夭夭嘴边横着一支木笛,两只小手灵巧的在木笛上游走,随着笛音响起,一枚枚轻灵的音符在她的指尖跳动。

阿金听的痴了,同时也看的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夭夭吹笛子,但面前这幅场景她又好像是有些熟悉的,就好像,是前世里见过的一般。

一曲听罢,阿金带着些醉意进了小亭,夭夭见是姐姐来了,自是一番欢喜,她颇为自豪的扬起手中的木笛,向阿金介绍道:“姐姐,我花费了几日的时间将近日来常做的梦中的一首曲子记了个大概,没想到今日哼起来的时候身体里突然就出现了这支木笛,与我仿佛血肉相连,不需他人教授,拿起便能熟悉自如的吹出梦中的曲子。”

“那你可有记起什么?”

对于夭夭的怪异,阿金慢慢已经习惯,从曲意中清醒过来后,她立刻便忘了眼前的惊奇,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夭夭的记忆上。

阿金是希望夭夭能够记起前尘的,她深刻的理解前尘一片空白是种什么感觉,故而,她非常的希望夭夭能够补全她那小小的人生。

当然,也不止是阿金如此希望,灵族中几位族老也都如此的殷切期盼着,毕竟,或许灵族再度崛起的希望就在夭夭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里。

夭夭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有些俏皮的摇了摇脑袋,不过,不等阿金有失望的感觉,她便又横起了木笛,移至嘴边,轻声道:“姐姐,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你也来看看。”说罢,她玉指轻动,熟悉的笛音又从那双小手间飘了出来。

阿金听着熟悉的曲子,耐心的等起了夭夭口中“有趣的事”。

只见,夭夭十根玉指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竟在木笛上留下了一片残影,随后,她指法一变,笛音也随之一转,不再悠扬婉转,尽释轻柔之美,反而是染上了一种古朴的气息,听之使人宛若置身于蛮荒,惊惧于自然的伟力。

接着,阿金发现,跳跃于夭夭十指间的青色音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血红色的符号,这种符号裹挟着暴掠的气息,出现后居然不在夭夭指间停留,反而是汇聚成一条血色长链,朝着阿金飞了过来。

“呲!”

像是金属刺穿皮肤,那条血色长链没入了阿金的身体,瞬时,阿金全身都被血色笼罩,血光流动间,一枚枚符文碎片在她体表不时浮现。

这一变故将夭夭吓了一大跳,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先前她吹奏时这些符文也有,但都是如游龙般在空中翱翔,十分绚烂梦幻,从没像此时这般直接冲入人的身体中的,她连忙停了下来,可那木笛却是脱了她的控制,没了她的吹奏,笛音依旧不断,血色符文也随着笛音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那笛孔中往外蹦。

夭夭俏脸变得雪白,看着阿金身上的血色越来越浓,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条血色长链,可奇怪的是,她在那条长链面前宛如是一团空气,长链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依然是没入了阿金的体内。

“夭夭,不要怕,姐姐没事。”

就在夭夭不知所措之际,阿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在浓浓的血色中显得十分的低沉。

用这句话止住了夭夭的眼泪后,阿金自言自语的又吐出了两个更有力量的字。

“时间!”

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道里,灵族总算是出了一件喜事,阿金进阶了,成为了仙中极致,一名强大的九元至仙!

而且,她进阶所领悟的竟是时间法则,几种无敌的法则之一,这无疑是让灵族多了一层安全保障,有了时间法则的阿金,再加上几位族老,只要不是遇到仙尊刁难,基本都可无忧了。

夭夭院里,几位族老一齐出动,前来看望夭夭,他们坚信,阿金的进阶一定是夭夭带来的好运,同时,他们一致觉得先祖的预言要成真了,眼前这个被他们的热情吓得有些发怯的小姑娘必将带领他们再现灵族往日的辉煌。

几个老人笑眯眯的在夭夭的院子里纠缠了大半日,直将夭夭吓得躲在阿金身后不敢出来才罢了休,一个个或拄着拐杖,或被搀扶着离开了这处幽静的别院。

直到几位族老彻底没了踪影,夭夭才敢把小脑袋从阿金身后探出来,她眨了眨还有些病态的大眼睛,怯怯的问阿金,道:“姐姐,你……都告诉他们了?”

阿金宠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当然没有,他们只是觉得我的进阶是你带来的好运。”

而后,她又有些不放心似的叮嘱道:“夭夭,那天姐姐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好,以后不能再随意吹奏那首曲子,更不能让自己体内的法则碎片再流出,否则你还会生病,甚至是有更严重的后果。”

“嗯。”

夭夭懵懂的点了点头,眼睛又瞥向了院门,生怕那几个老头儿又回来。

阿金扶着夭夭在一旁的石凳上落了坐,转身时,阿金眼底飞速的闪过了一丝担忧。

几个月前,夭夭的一首笛曲无意间唤出了少量的法则碎片,阿金吸收这些碎片后领悟了时间法则,进阶为一代九元至仙,可夭夭却因此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

在照顾夭夭这几个月来,阿金大概猜想出了一些事。

夭夭的身体里天生便存在着一些强大的法则碎片,由于夭夭丢了前尘记忆,故而这些法则碎片无法被施展,那首笛曲,极有可能便是调动碎片的引子,所以才有了小亭中的那一幕。

小小的夭夭就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迷,与之相处的时间越久,能感受到她的神秘便也就越多。

因夭夭这项技能有些逆天,阿金没敢将之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些个族老,她始终有种担忧,这个秘密一旦被发现,夭夭的结果就只能是一个,被人豢养起来,无休止的提取她体内的法则碎片。

想到此处,阿金心中立下了誓言,夭夭有怎样的过去,她一概不知,但不管夭夭的未来如何,其中都必有她阿金的守护。

事实上,阿金的进阶并没能使得灵族定心多久,很快,另一件震动了整个大荒的事便席卷而来。

几个月前,数十位强大的仙人进军九幽,如今,终于有消息传出来了。

数十位强者死伤过半,终于进入了九幽边缘,可他们在那里找寻了一整圈,却只得到了一堆冰渣子。

这群仙人坚信百年之前此地天地异象惊天动地,不可能什么都不诞生,如今什么都找不到,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捷足先登偷偷取了其中宝物,这让一众仙人皆有了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他们开始热火朝天的调查那个捷足先登者,渐渐的,又开始有人注意到灵族这个“土著”族群。

不久,又有一个消息传来,引的本就波涛暗涌的大荒再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暗流。

有仙尊要降临大荒了!

“原来这个小族竟然是当年的灵族,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这才是大智慧,避世于此,万年前那一劫,多少大族灰飞烟灭,他们却安然传承了下来。”

“避过了万年前一劫又如何?如今他们可还能再避过?”

灵族府邸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仙议论纷纷,意见不一,有的惊讶、有的赞叹、还有的则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高空中,阿金悬浮而立,在她对面,七位老至仙咄咄相逼,非要她们灵族交出从九幽中得来的宝物。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灵族几位族老轻叹,而后一起升上了高空,和阿金一起与那七位至仙对峙。

见灵族有抵抗之意,对面几人隐隐嗤笑,道:“我劝各位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乖乖把宝物交出,毕竟灵族能传承至此,已是极为不易。”

既已公开了身份,灵族自然也有灵族的骄傲,须知,灵族君临九天时,这些人都还不知道在哪里。

一位族老冷哼一声,凛然回道:“我灵族没有所谓的宝物,但若是有小人想要冀此进犯我灵族,我灵族却也是绝不会答应。”

闻此,对面几人的气息渐渐都冷了下去,“看来各位还当这是万古前,有未央女帝为你们撑腰。”

“说那么多作甚,剿灭灵族,共寻宝物。”

又一位至仙升空,高喊一声,捏起印结便朝几位族老砸了过来。

阿金虽一直沉默,但手上的动作却并不见慢,只见她抬起右手,五指灵巧的在空中划出几道波痕,顿时,一条弥漫岁月气息的血色长链破空而出,轻松便黏上了这位至仙的攻势。

攻来至仙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这让他大吃了一惊,连忙拼命隔断了自己与仙法的联系,后退了百丈,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阿金,刚才,那条诡异的长链居然在吸收他身体的生命本源。

其他人也被这怪异现象惊住了,一时间竟无人再敢上前。

灵族几位族老互看了一眼,心中皆是冷笑:“时间法则作为无敌的法则之一,又岂是常人能敌的。”

 “哦?竟是时间法则,且让本尊来会会。”

然而,未等他们在心里嘀咕完,虚无之中便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同时,一只大手骤然压下。

仙尊!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蹦出了这两个字。

灵族众人一颗心更是瞬间掉进了深渊,真的有仙尊降临大荒了!

阿金心中一沉,仙尊,她绝不可能是对手,但没有办法,她只得加快手中刻画道纹的速度,那条血色长链分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分支,结成了一张巨网,想要挡住那只土黄色的大手。

阿金足够聪明,她知道自己的那些法则中只有时间法则能勉强抵挡仙尊一击,故而,她干脆不去分心施展其他法则,而是一心演化这条时间长链。

只见那巨网始一成型便黏上了那只大手,可熟悉的一幕却未能再度发生,大手的本源未减少一丝,仅是被巨网拖慢了下沉的速度。

所有人都被天上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有夭夭一人着了急,眼见那只大手就要砸到阿金身上,夭夭玉足轻点,乘风而起,再也顾不得阿金的嘱托,她唤出了木笛,笛音悠悠而起。

那些音符飞速的冲上高空,与阿金的巨网交织,竟彻底的挡住了那只大手。

“哦?有趣。“

似是被彻底勾起了兴趣,那只大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对此,阿金还没什么感觉,夭夭却清楚的体会到一股巨力直冲脑海。

一幅熟悉的画面再度展开,画面中,夭夭游历着锦绣山河,一个模糊的身影陪在她的身边,面临波涛汹涌的大江,那个身影轻轻的安慰她,“不要怕。“

画面继续,那个模糊的身影却突然不见了,夭夭着急的在四周寻找,却只能隐隐的听见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唤自己。

“……小……”

以前,夭夭是怎么也听不清这两个字的,但这次,那层模糊的屏障却被这道巨力击穿了。

“……小……短……“

“咔。“

夭夭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她瞬间清醒,而后一脸兴奋的对阿金喊道:“姐姐,这次,我听清楚那两个字了,是妖妖,我的名字叫妖妖。“

听到夭夭呼喊的阿金却毫无开心之态,相反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原来,兴奋中的夭夭没有察觉,那只大手已经落到了她的头顶。

“夭夭!”

阿金悲痛欲绝的看着那只大手将夭夭盖在了里面。各种法则神链尽数被她祭出,亦没能改变其哪怕一丝的轨迹。

大手合拢,虽缓慢,但那种力道却足以将妖妖碾压的粉碎。

“无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同时,那只大手下金光乍现,在阿金绝望的眼神中,那只大手竟被再次抬了起来。

大手之下,九条金龙背负着一座古朴的门渐渐升起,门中,三个人缓缓走出,其中一个,便正是脸上还洋溢着笑的夭夭。

古门上空,土黄色的大手崩碎,一个白衣老人在余波里显了形。

“天仙沐云卿。”

在看清那座古门后,老人的白眉挑了挑,有些吃惊。

古门中除了夭夭外,便是一男一女,女的阿金不认识,但那男的她却无比熟悉,正是数百年前在九幽之外见到的天仙沐云卿,不,现在应该称其为九元至仙了。

阿金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不知为何,她总是相信,只要他来,便无恙了。

“少昊仙尊,你这是来此逞仙尊之威的吗?”

沐云卿拉起夭夭的玉手飞出古门,落到阿金身旁,将夭夭交还给阿金,这才把目光转向上方的白衣老人。

看着那座古朴的门,老者眼神明灭不定,手中更是光芒隐现,似在思量,然而最终他还是散去了手中法则,阴恻恻的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真是老了,此间事,我便不参与了。”

说罢,老人毫不停留,直接身化虚空,消失不见。

下方,众仙哗然,眼珠掉了一地,虽然如今九天人尽皆知,沐云卿手持不归门近乎天下无敌,可没有想到,竟连仙尊都不愿触其锋芒。

送走了少昊仙尊,沐云卿目光如电,瞬间出手,将几个想要逃跑的至仙一一点碎在虚无之中。

而后,下方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他如雷霆般的声音。

“灵族是没落了,但还未到谁想欺凌便能欺凌的地步。”这声音如同实质的惊雷,震得很多人变色俯首。

谁也不会想到,灵族的危机竟会如此的落幕,而同时,九元至仙沐云卿的名字也再次传遍了九天。

圆月之下,阿金抱着酒坛狂饮,身旁的男子满头青丝尽化为了白色。

放下酒坛,阿金撇了撇嘴,微醉道:“你已经是仙尊了,不会再有人追杀你了吧。”

“可我自己却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我自己。”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你尽可放心,有我们在,那些魑魅魍魉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说完,阿金再次抱起酒坛,一饮而尽。

 

身后是无尽的地狱烈火,眼前的虚空碎痕还未闭合,阿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轻,呢喃完一句之后,她牵起了身旁小姑娘的手,说道:“妖妖,我们回家。”

 

沐云卿返古六百八十年,天地剧变,法则压制消失,大批仙尊涌现,九天再次陷入战乱年代。

    终于,战火蔓延到了大荒,沐云卿消失近一千年,威慑力日渐衰弱,杜云芷、雪焰、阿金一众人皆遭清算。

    荒原上,阿金浑身是血,身后护着眼神怯怯的妖妖。

她再也战不动了,这几个月来,她已经记不得杀了多少人,但始终还是无法摆脱这些追杀者。

    妖妖伸出手,想要去抓阿金的衣袖,入手处却尽是一片鲜红。

    “姐姐。”

    妖妖的双眸中滚出了两颗亮晶晶的泪珠,不过,很快,妖妖却又裹着眼泪笑了起来,说道:“姐姐,我把我的法则碎片都给你,你的时间法则一定就能大成了。”

    阿金一听,立即回绝,道:“不行,这近千年来你好不容易才攒下了这些法则碎片,你忘了你哥哥的话了吗,这些碎片不能给别人,将来,你还得靠它们蜕变呢。”

    妖妖听的出来,阿金已经很虚弱了,这些年来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她不想再失去,但是,她更不想她的姐姐消失。

    “姐姐,妖妖没有这些法则碎片最多不过失去所有记忆,再次归于混沌,但妖妖身边还有姐姐,可姐姐要是没有这些法则碎片,姐姐会死的,那样妖妖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说完,妖妖也不管阿金反对,直接升上高空,抽出木笛,奏起了仙曲,一枚枚碎片符文随着音律飞出,结成残缺的神链,没入阿金体内。

    阿金撑起光幕想要阻挡,可那一枚枚小小的符文却是有着奇异的力量,毫无阻拦的便穿过了那几层能挡住仙尊一击的光幕。

    看着妖妖带着泪痕的笑脸和那双越来越暗淡的眼眸,阿金的心莫名的一痛,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幼年便被赶出家族时她没哭,被外人欺凌辱骂时她没哭,沐云卿执意返古她压下所有的不愿时也没哭,但这一刻,她哭了,她不想再忍,这么多年来,她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坚强。

    那些法则碎片尽数进入阿金体内后与她体内的法则神链完美融合,顿时,一股充满岁月气息的力量从她体内蔓延而出。

    不用阿金刻意去控制,这种力量便自行找上了四周那些追杀者。

    至仙沾染上这种力量都在飞速的衰老,最后变成一堆枯骨,像是有什么东西暴虐的吞噬了他们的寿元和血肉。

    那些仙尊也不好受,这是大成的时间法则,那种岁月的气息让他们感到窒息,几位强大的仙尊逃开了,但也被夺走了不少的寿元与气血。

    这一切,都与阿金无关了,她飞身而起,接住了下落的妖妖,而后,她回眸望向下方所有还活着的追杀者。

    这种目光让那几位仙尊都浑身一颤,这目光中居然也弥漫着岁月的气息!

    阿金却再无时间去与他们纠缠,只是记下了他们的模样留待将来清算,下一刻,阿金便抱着妖妖飞速的朝荒原深处掠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荒之中再也没了阿金这个名字,数千年前她一怒血杀十万里,斩尽了昔日对妖妖出过手的人,而后她便带着妖妖销声匿了迹。

九幽之地的边缘外,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仰起了脸,糯糯的问道:“姐姐,我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子目光锐利,看着前方的风雪,一双眼像是望穿了时间,很久,她才缓缓开口,轻语道:“妖妖。”

月夜下,沐云卿抱着酒坛,望着月亮出了神。

“哥,妖妖还能变回来吗?”

一旁,杜云芷见他发呆,一边趁着问话,一边飞快的将白葱般的手指探进了沐云卿怀里的酒坛,使劲儿在里面搅了搅后又飞快的取出来含到了嘴里。

砸吧砸吧小舌头,杜云芷觉得酒的味道真是好,怪不得人们都喜欢喝,可偏偏这个万恶的哥哥给自己第一个禁了的就是这美味的酒。

沐云卿嘴角微翘,假装没有看到杜云芷的小动作,只是解释道:“妖妖天生与大道不和,任何法则都无法完整的加持在她的身上,因此她才能永不衰老永不死亡,可也正是因为体内没有一段完整的法则神链,她很难记住前事。不过,她的大脑里,总会有一些刻骨铭心的事会停留下来,经过岁月的沉淀,转化为法则碎片,或许,有一天待她再次经历够了刻骨铭心,那个熟悉的妖妖便能再回来了吧。”

“哦……”

杜云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玉手却是又偷偷的伸向了沐云卿怀中。

然而这次她未能得逞,玉手伸到一半便被另一只大手拍了下来,与之同来的还有沐云卿宠溺的笑骂:“不许喝酒。”

杜云芷摸着玉手,皱着琼鼻,不满的看着沐云卿将那一坛美酒一饮而尽。

眼见着酒坛见了底,杜云芷将头一撇,认真的闹起了小心思,却是完全没有听到沐云卿小声的感叹。

“阿金与妖妖,两人都是命运的遗漏者,她们的一生都在追寻,只是,一个是绝了前尘,一个是断了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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