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缘（脸皮）

厌生听完肖铎的话，轻阖的双瞳缓缓睁开，转过身直视肖铎，这人的脸皮倒是出乎意料的厚，就他这身板硬朗得在冷水中泡一宿都不会受寒，夜时的这一点寒气于他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厌生肖厂臣脸皮是个好东西，还是吝惜些妥当，毕竟人要脸，树要皮

当初她留宿肖铎的寝房，可没这么蹬鼻子上脸直接跑到主人睡的床塌上歇息，她留宿也是因为体质孱弱受不得风寒才在肖铎屋中的小榻上将就了一晚

此时肖铎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屋中黑漆漆的环境，据他所知这些个世家子弟大多有夜时留灯的习惯，怎么这美人中丞夜时不见半点光亮

肖铎奴才一个卑躬屈膝的腌脏之人，怎么会有脸面这种东西，大人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歇息吧

肖铎看着厌生的眼眸，美人中丞的眼中永远这般温柔，只是这温柔矜骄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深不可测的城府与野心勃勃，美人是真的美人，可是这里子是否还有这么美就不好说了，不过他也不在乎，谁让他就是稀罕这个美人中丞，管她里头是什么样，吃到嘴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厌生肖厂臣自便

厌生懒得再理肖铎，只觉得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来她这里挤着，但她已经累了，需要歇息，转个身背对肖铎，阖上双瞳再也没有支声

肖铎嘴角微微上扬，美人中丞这是闹脾气了不成，还挺有意思，也更着翻个身紧挨着厌生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醒来，肖铎起身时发现厌生的位置早就已经冷透了，想来人已经走了有些时候了，他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好过了，自从他替代自己弟弟的身份后，每一日都睡得不安稳，仇恨恐惧还有心中的那份惶惶不安都让他无法安眠

他在宫中每一步都举步维艰，稍有不剩便会将自己搭进去，他很喜欢同美人中丞待在一处，喜欢在美人中丞手把手教他描绘丹青水墨之时偷偷窥窃着那如画的眉目

同美人中丞相处的小半年里，肖铎学会了不少东西，虽算不上精，但都在厌生的帮助下有所涉及，贵族世家子弟才会的蹴鞠或是吟诗作对还有这丹青之道，这些是肖铎从前再如何有权势都没办法学到的

因为其实教习这些风雅之道的夫子大多都是书香门第或是世家出身，自然是不可能原因去做一个宦官的夫子，再者他们多是颇有名望的雅客，不受朝廷管制，肖铎也不能拿着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着人教他

此次各自将底牌都互相交换揭底后，肖铎与厌生私下大半的利益的紧密联系在一处，白日他们是各自政党的领头人，厌生是亲皇一派的指针，基本上归从于福王的官员皆为厌生马首是瞻，而肖铎充当的自是奸戾权臣的形象，伙集大多世家势力与之唱反调，气得刚上位不久的福王每日不骂上肖铎大半个时辰都睡不着觉

夜间肖铎便会偷偷翻墙而入，厌生会亲自教导他如何同世家子弟相处时需要掌握的各类风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