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风云（81）

忍不住的笑意爬上嘴角，上官怀瑾一脸无可奈何的拿起一旁的纸巾递过去：“注意点形象。哪有一嘴食物就说话的，你还穿着军装呐！”

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汤汁，斩荒一撇嘴：“军人的形象？酗酒闹事么，还是聚众斗殴？好威风啊！”

上官怀瑾苦笑一声：“昨晚的事你也知道啦！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还以为你不会关心这些事的。”

“哼，你以为我喜欢吗！”斩荒气哼哼的又扒了口面，“昨晚中禁军派出去协助平定的，那个半夜被抓差的倒霉蛋就是我，直到现在脑袋还没有碰过枕头呢！”

上官怀瑾一愣：“你被派去？”

“猜你就是这个表情！”斩荒把面吞得胡噜胡噜直响，“我直到被从床上挖起来时还以为是传错命令了呢。士兵闹事干我什么事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中禁军没人了嘛！”

上官怀瑾对他不雅的吃像直叹气，但对他的话更叹气：“斩荒，你是中禁军的军官，军人要随时准备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没什么可抱怨的吧！”

斩荒掀了掀眼皮：“那也不要去干那种丢脸的事！”

“丢脸？”

“若是要我去冲锋打仗我没话说。可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宪兵和士兵在平民街上大打出手，放火拆房子的，转过头来还要封锁消息，说什么只是几个喝醉的士兵偶然的一次小冲突。我呸！有上百号人明刀实剑的小冲突么，当别人是傻瓜啊！结果现在一穿着军服走在大街上，相干不相干的人都绕着走，当我瘟神一样！”

上官怀瑾沉默了一下，斩荒的几句话刺耳，但也是确确实实的事情，单看刚刚进店时那个服务生的表情就知道了。政权之争闹到平民百姓人人自危，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但他的个性让他很少把这种心境外露出来，虽然是别人口中的“正直青年”，但毕竟与斩荒的百无忌惮，好恶分明不同，接触到这种与自身和国家都关系微妙的话题的时候，他好象除了沉默就没什么其他的选择了。

斩荒瞟了眼他忽然变得沉重的表情：“喂，我说的那些兵又不包括你的手下，摆那什么哭丧脸！”

上官怀瑾苦笑一声：“要是我的兵的话，我现在恐怕已经被军法处传唤去了，还能陪你在这里！嗳，你急匆匆的找我来干什么，忙了一夜还不回去睡觉！”

“昏头昏脑的被折腾了一夜，再不填填肚子就去睡觉，我八成会饿死在床上！”斩荒忽然隔着桌子笑嘻嘻向前凑，“哎，我说上官，你记不记得在蓝河省那会你答应过我什么来着？”

“？”上官怀瑾一脸茫然。

“过分！”斩荒一拍桌子大叫，惹得满店的客人都向这边望过来，“你赖帐哎！明明说好了的，要请我一个星期份的面，现在都回来这么久了，也该兑现了吧！”

“你指这个啊！”上官怀瑾恍然。斩荒记住别人欠他的帐，与赖掉他欠别人的帐的本事是不相上下的，还在军校时代就已经是名声远扬的事。不过这次……他清清嗓子笑一声，“只想让我请客啊，还是……”目光在斩荒的军装口袋上一转，脸上是枢密院那些人打死也不会相信他会有的诡笑。

斩荒脸上飞快闪过一抹颜色，放响了喉咙：“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哪有军人半夜被拎起来执勤还带银子的，稀奇嘛！”

“没有没有，不带银子很正常。”上官怀瑾带着言不由衷的笑容，看着斩荒跳脚的样子，一边些微的反省着自己这种捉弄心思是不是有点不良。在这一段被各种失控的事态打压得几乎未老先衰的心境，闪过一瞬出自真心的开朗。

“哼！”斩荒鼻子朝天，一脸不信任，“不要用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这种话，会让我的拳头很痒。”

好像小孩子一样！上官怀瑾脸上的笑痕更深：“我在很认真的赞同你的观点呐，这么不信任我！”

“信任？哪是什么东西？”斩荒又把头埋回面碗里，“反正，你请客就是了，我才不和你罗嗦……”

“什锦汤面一份——”

服务生的上菜声打断了他的话，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摆上桌，勾走了斩荒不少的注意力，大半心思立刻转移过去：“好香，你也没吃早饭？”

上官怀瑾失笑：“先前那四碗你吃到哪去了？怎么还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食欲和饥饱度有时是不成正比的。”斩荒敲敲桌子，“哎呀放心，不抢你的，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