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58）

这一刻，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一点一点被吞噬进绚烂的火光中，沉沦在寒冷的冰雨里，迷失在没有尽头的大道上……

那是一种共鸣的痛失落的痛绝望的痛。比剜心剔骨还甚的痛。

他知道那人是谁。

雨一直在下。淋得透湿的斩荒再次扳动驾驶杆，飞机以前所未有的爆发力冲出湍流区。

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人，在机身受损弹尽粮绝的逆境下，用最原始的空中撞击术一连撞落七架敌机，又一次创造了奇迹。当他拖着伤痕累累的战机返回大虞时，头顶是一轮雨后的红日，迷雾般朦胧。

三天后，大虞军队完全占领了南川。

六月十五日，大虞国都举行隆重的葬礼，追悼国殇。国人纷纷聚集会场两侧，深切缅怀在战争中阵亡的大虞将士。

次日，国王来到第一军区，亲自给立下战功的将士授予勋章。子巍走到面前时，斩荒却向第二中队望去，几个月前与他偶然交汇的目光已不再，他垂下眼帘看自己胸前的勋章，很呆……

一年后

晴空万里，军旗飘扬，号角齐鸣，英姿飒爽的军人又一次齐集阅兵场，等待国王的检阅。

几列方阵走过后，一架崭新的战机飞上天空，如同矫健的雄鹰在蓝天盘旋翻转，几个高难度的飞行特技后来到阅兵台上空，一张大幅白色幕布“呼”地展开，迎风招展，白底上深蓝的大字格外显眼：

[哥，生日快乐！]

哥……生日……快乐……

快乐……

……………………………………

一时间全场惊呆，短短的五个字竟如烙印般铭刻在心头，仿佛那沉厚的声音就在上空回响，久久挥之不去。

战机呼啸而过，掠过第二中队的阵营，刮起一阵狂风把不羁的短发掀得凌乱，上官承宇一脸畅怀的惊叹：“这是我见到的，最美丽的画面。”

下方的建筑越来越小，斩荒略略拉高了机头，坐得端端正正，平视前方，桀骜的眉宇间自信又从容。

哥，我已经掌握了最新的AO-1型战机的驾驶，并作为空军司令统领了三区空军。南川也收回来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第二中队很好，上官做了队长，承宇交了女朋友，谢允还在一本正经地看书，魏婴墨冰仍然在继续新型战机的研究，净渊和敖丙依旧整天唱对台戏。全队上下很团结，很热闹。

哥，我们曾经在冷战中度过了十年，气盛的我质疑舍弃，到最后还剩下些什么……如今我终于明白，活着已经是一种幸福，只要生命还存在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与精彩，追求与期待。共同的理想让我们携手飞向云天，年少的轻狂让我们错过了漫长的十年，弄人的命运让我们在坎坷中磨砺，战斗的硝烟让我们在困境中并肩，经历了成长的苦涩，离别的阵痛，挫折让我们更加坚强，今天就让我代你，飞上蓝天。

一架战机在碧空中盘旋，划过一道雾痕，风一般向阳光逐去，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