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渣渣,简直快笨死了”
嘉德罗斯看着把扇子送给那个女孩的金忍不住叫道
“是吗?”
金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向他
嘉德罗斯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
看着那个女孩远去的背影
“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只见金却勾起了嘴角
“那还真是巧了,我们也不是呢”
嘉德罗斯注意到了,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再说什么
抓起金的帽子,往后拽去,
“快走了,渣渣”
“别拽我帽子!自大狂!知不知道这样很疼的?”
“哼,放纵任性是强者的特权”
嘴角勾起了一丝不起眼的笑容
这个渣渣还真是傻呢!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旁边的花楼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
刚才闹着的两人对目一秒钟,做了个同样的决定
走了进去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戏台上有一个花旦,头上的挂饰精美极了,是银色的,还架着几个轻盈的红色球
那人一身红袍,身上印着丹顶鹤
两条白色的水袖露在外面,手中拿着扇子,是黑色的,是金送给刚才那个女孩的一模一样
那人的脸从黑色的扇子后露出来
露出两只含情脉脉的眼睛,像是只狐狸,在勾别人的魂
“寻声暗问弹者谁?”
“琵琶声停欲语迟”
金和嘉德罗斯对视了一下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是那个女孩子!
金朝她的眼睛看去,他知道那人的眼睛,是那种看一眼便忘不了的,可是这眼前人的眼睛,却是黑色的,是那种只有深渊的黑
虽然也让人过目不忘,却不能像那枚篮紫色的宝石,让人感到身心宁静
这种黑,只会让人深陷其中,感觉消沉
那人的眼边涂着粉红色的胭脂,又细又长还往上挑的眼线使那人变得更妩媚
只是那黑色的扇子与那身红衣格格不入
却又毫无违和感
“嘉德罗斯……你看出来了吗?”
金的眼皮微沉,长长的眼睫毛扫过脸颊
“你是说……回忆吗?”
乡亲们坐在花楼里,嗑着瓜子,夸着那个女孩唱的好,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真的以为这是美好的回忆
那女孩也像是沉浸其中,在下台时笑了笑
美得让人窒息
却又写了跟这土生土长的场景格格不入
“不…是梦,这不是美好的,是虚伪的”
金看着这场景,缓缓的闭上了眼,接着说
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那个镜子是妖,需要吸食人的活力才能活下来,所以人们特别不接纳她,那个女孩儿是圣女一脉的人…”
说着说着,金突然停止了
嘉德罗斯有些不解
“这么说渣渣应该能知道那个镜子说带给她的威胁吧!圣女一脉不是只在神面前无私吗?”
“确实是这样说,可是别忘了,圣女一脉可是会预测未来听从神的的呀”
金扬头看向远处
小镇的头是瀑布
“她不知为何被贬到这个小村庄,预测到了危险,而她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无法保护,只能像那些低贱的妖做交易”
“她的结局只有两个”
“一个是被妖吸食完了活力,死了”
“还有一个…”
“那个要没有遵守交易规则,女孩儿死前留下了执念……幻化成怨魂,在人间无法入轮回,沉浸在自己的梦中”
“但是现在,梦也该醒了”
金穿梭在村庄里,一直到了瀑布前,在他的脚触到湖的那一刻,瀑布就全都变成了碎玻璃,倒映出了金的影子
金把他的脑袋贴到了瀑布上
时间好像都定格了
他轻轻地把那一颗浮在空中的碎玻璃样的水滴,按进了眼前的瀑布
只听啪的一声
碎成一片
一切都只剩下了白色
嘉德罗斯站在远处看着他
是啊,梦终究是梦,以前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
醒来,是残忍的
现实,也是残忍的
但是,梦,永远是虚伪的
“沉吟放拔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荣”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那就愿你,唱完这一首《琵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