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也就只有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在他身上的郭忘,正焦躁不安的举起望远镜,仔细打量对面树上的谢烽。
当他看见谢烽一脸扭曲以及缠绕到谢烽胸口下的枝条,赶忙轻推蒋时弦,蒋时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松开滑架退到了一旁。
“小心点!”
郭忘借着蒋时弦架好的滑架,滑出去没几秒,身后随之传来了蒋时弦担忧的声音。
他觉得说话费劲,憨憨似的做出奇奇怪怪的后仰式点头,说白了就是抬几次头。
“老郭,你……好傻。”
树上的谢烽被树枝缠绕的只剩头,他说话十分费劲,可与惧怕死亡还要来救他的郭忘相比,他依旧想倾尽全力的对他说点什么。
“坚持住!!”
郭忘已经到了树的边缘,他找了条能抱的枝条,一手抱树一手用腰间抽出时匕首猛划谢烽身上的树枝,可是他一划断一条,下秒便会有新的补上。不仅如此,被划过或划断枝条还流出十分黏稠的暗黑色汁液。
“谢……谢烽,怎么办?怎么办呀?!”
郭忘哭了,他哭的像个孩子,手里的匕首死命划着反复替换的枝条。
“回去。”谢烽无力的提醒他:“快!”
“不!我……不想你死。”郭忘反驳道。
突然,他们俩人的耳朵里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郭忘扭头,匕首换望远镜往湖岸一看,湖岸上原本都站着的众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挨个倒地,除了蒋时弦和被他扶着的周蔓颖两人还颤颤巍巍的站着。
他先是看到了周蔓颖脚下那块不起眼的石碑,后是看到了蒋时弦左侧不远处悬浮着一个通体全白、疑似有三只眼,形似水母的生物。
“副队,你们左侧的那是什么?”
他刚问出口。
便看见那蒋时弦,马上以掩耳盗铃不及之势猛然扭头,朝着那个生物抛出一个红黑色的盒子,可那个生物严然快了他几秒钟,在盒子触及自身前消失了。
(注:持有盒子的周蔓颖俩人受到小程度上的精神损失,没有盒子阻止部分精神损失的其他人,都是一个下场:精神崩溃无力抵挡针霜柳而毒发身亡)
然后,他耳边便响起了谢烽有气无力的告白。
“郭忘……我爱你。”
郭忘听了谢烽的遗言,任由泪水划过自己苦涩的面容,深情款款的咐和了一句:
“愿世间放下偏见,望你泉下无疾苦。”
也在就在谢烽被枝条包裹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湖塘严然成了冒着浓泡的沼泽,他回头一看,谢烽哪里被什么枝条缠起来?他分明是整个人没入了沼泽中,而他呢?则是只剩张脸在沼泽水平面上死撑!
郭忘定睛一看,他们哪是在一座灰白色湖塘里啊?这里分明是一座绿到发光的人间炼狱啊!!
他再次眯眼看向“湖岸”,蒋时弦和周蔓颖早已不见踪影,而“湖岸”上则是遍地都是其他队员的躺尸。
“这到……”
最终,郭忘带着他未说完整的遗言,彻底没入了沼泽中,这也算是某种形式上同谢烽合葬吧!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可代价却是他们仅有的个人财富(代价→性命)。
(终)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三十号,周蔓颖被蒋时弦送入了鸳柏市第七市区一家医院里。
此时的她足足昏迷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送她进去的蒋时弦自己也昏迷了四个月,醒后一直守在她身边。
在她没醒前,蒋时弦不敢给段邵白打电话告诉他此事。且周蔓颖的主治医生也不建议有人来访,尽量保证病房清净,以免她受到新的刺激。
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号,她醒了,只不过整个人精神涣散,面容比往日憔悴些许。
她醒的很凑巧,蒋时弦前年九月份申请的调市转院的申请书刚好今天审批下来。
二零二零年八月九号,周蔓颖俩人在长达七个月左右的颠簸中,安全转入花禅市第二市区的“霖歌”疗养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精神化疗。
同年九月四号,周蔓颖经历了四次失败的化疗,没成效还持续恶化。这迫使她放弃了最后的疗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