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下）

两个人各执一方，站在房间两边，维妮原地打着转，时不时用手拍拍脑袋。

维妮（真的，为什么不是在做梦啊？）

像是意识到这样根本没有用，她终于强撑着问：

维妮“你…”

刘宪华“我…”

两个人的话撞到一起，她又噤了声，对方也是，两人对视了小一会，维妮终于又问：

维妮“我先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是意外？”

刘宪华（摇头）“不是。”

维妮愣了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嘴里的“不是”的主体是哪一方。

维妮“什么不是？”

刘宪华“…”

刘宪华好像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好像是在犹豫，维妮没看清他的脸色，只听到他的声音传过来，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以至于声音有些奇怪的（？）僵硬。

刘宪华“不是的，我是…不是意外，我是想那么做的。”

维妮“？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想那么做？”

维妮加重了语气在“想”这个字上面，只听到那心底隐隐担忧还有惴惴不安的心跳，还有奇怪的预感。

有什么事好像脱离轨道了。

那一边刘宪华也不好受，他怎么能直接说出自己面前的她是自己从小就怀揣那种想法的对象？他怎么可以在这么不负责的时候对她做这种事，自责和觉得不应该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沉默了很久，大脑里所有东西就像一副抽象画似的来回将他拉扯。

刘宪华“…我…我，对不起。”

好像是脱口而出的抱歉，他丝毫没看到对面逐渐面色苍白的维妮眼神里的不可置信。

维妮已经猜到了。

这几日的不对劲，还有或多或少奇怪的行为举止，哦，天，她真的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出现在他们身上。

虽然算得上从小青梅竹马，但是她真的从没想过，以异性的角度去看他：这次是第一次，所以不同于王一博，和张艺兴的那种事后或许或多或少的释然，这次她真的不敢相信，也无法释然。

真的，这就像是古早言情里狗血的，男主身边已久的，做过亲亲抱抱甚至更深一步的对象，有一天居然拿着化验报告单告诉他自己是他的亲妹妹一样。

只不过说维妮这边的情况好在可以忽略甚至甩头就走，毫不负责这点。

他的道歉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用，只是让维妮落实了心里那个隐隐的，不敢相信的想法而已。

维妮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人傻了。

沉默蔓延在房间里，刘宪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无非就是默认，他抬脚向这边走了两步，却看到维妮向后退，伸手横在两人中间似乎是在抗拒他靠近。

刘宪华也不动了。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垂眸，时不时透过刘海静静的看着维妮，眼神里是怕被再次推开的慌乱。

维妮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但是她又不能卸下心防。复杂的各种想法让她有些头痛。

维妮（犹豫）“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刘宪华嘴唇微微动了动，他看了眼维妮轻轻的说：

刘宪华“我……很早就有了。”

刘宪华“但是……但是我没有太明显，我没有故意打扰你……我知道我这样不对，我知道……我怕你生气，今天我没忍住，是我的错，对不起……原谅我吧维妮，我不会……再这样了。”

他小心翼翼的解释，眼神紧紧的盯着维妮，仿佛下一秒就要过来求抱抱的大型犬类，单眼皮让他看起来极具欺骗性，这让他从小就对维妮有种自然而然的保护欲和纵容。

维妮（但是现在可不行啊！维妮？？！这哪里是个犬类？分明就是把人揣着往嘴里塞的狼！）

想起自己原来无意的纵容和宽容，她不得不承认或许刘宪华想歪了也有自己的一丁点原因，维妮皱着的眉终于松开了不少，脸上纠结犹豫的表情也淡了不少。

维妮“……这不怪你。”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僵硬：

维妮“这不仅仅怪你，产生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许也有我自己没保持距离的原因，给你了别的想法，也有我的问题，不要太怪自己了。”

刘宪华“但是……我不后悔。”

刘宪华打断这些看起来似乎是客套的，撇清关系的话，他太过了解维妮—可能说完这些之后她就会直接会和他保持距离，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他不得不也为自己考虑考虑。

刘宪华“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喜欢上维妮不是我的错误，而是自然而然的结果…维妮对我很好，我这只是……只是自己情感的一个转变罢了，当然和维妮也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因为这个就和维妮当普通朋友，彼此擦肩的陌生人。”

维妮被他的这套话果然吓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摆出什么表情，她顿了一下闭上眼睛：

维妮“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宪华“不要推开我，拜托。”

刘宪华打断了她的话。

刘宪华“不要推开我，我不想一个人了。”

刘宪华“明明以前维妮就是和我一起的，现在为什么要因为我个人的情感而推开我呢。”

刘宪华“为什么呢？维妮。”

被那双充斥着强烈“控诉”情绪的眼神看着，维妮舔了舔有些微微肿的嘴唇，不自知的犹豫了一阵：

维妮“……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维妮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也太清楚自己的特性，她爱逃避问题，尤其是这种两难的感情问题：她不能轻易的选择朋友，或者选择恋人，这两种对她，对另一方来说都是不完美的回答。

但是话已至此，她也清楚了刘宪华心里的想法：他不在乎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想着要和自己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们从小就是一起的，或许是这种无意识间的依恋，让维妮也一瞬间软下心来。

于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楚的回荡在房间里：

维妮“……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维妮“对了，今晚的海鲜继续，我可不想错过美餐一顿，别忘记带几瓶饮料。”

刘宪华“……嗯，我知道了。”

维妮走到刘宪华身边步伐停了停，她突然转身轻轻抱了他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或许在她心里，他还是个弟弟一样的人物。

但是也都无所谓了，已经到这种情况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维妮宽慰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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