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12）仇恨

女娲“后羿，你可知道你犯下的罪有多重？”

后羿跪在女娲面前，等待女娲对他进行审判。

女娲“日之塔已经被魔种和魔道家族的血所污染，你的行为，无畏，亦无知。即使获得了日之塔的力量，你对神明来说依旧是一只渺小的虫子。”

女娲正襟危坐，俯视着眼前的后羿。

后羿一言不发。他不怕死，但是现在的他只希望女娲可以饶他一死，因为他心里还挂念着一个人。

女娲“我可以轻易将你从这世界上抹除。但是，正因为我们蔑视生命，滥用方舟核心，才会酿造出神职和魔道族人的悲剧。”

女娲说完，慢慢飘到了空中。

女娲“我要将你打入大牢，在所有神明打成共识，大陆恢复平衡之前，你不得恢复自由。”

后羿“感谢女娲大人不杀之恩。”

后羿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神职人员离开了。

女娲“竟然会因为苟且偷生而流泪。”

女娲注意到了后羿脸上滚下的泪珠，以为他是因为自己逃过一死喜极而泣，她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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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着雨，嫦娥紧紧抱着身体，双腿颤抖着走在满是雨水的路面上。之前，后羿的金鸟带着她降落在了一座城市旁边，这几天，她一直这样无助、漫无目的地走着。嫦娥冷得发抖，冒着大雨，雨水混合着泪水覆盖着她的脸。脚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但嫦娥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完全不在意凹凸不平的路面，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好像她试图用疼痛使自己忘记悲伤。这条路很长，嫦娥感觉自己已经走了一年，但一直看不到边，道路的尽头是一个黑洞，离她越来越近，渐渐把她吞没。

嫦娥“我……怎么了？”

嫦娥在床上醒来，身上盖着一个毯子。她所处的房间很小，还烧着炉火，非常温暖。

猪八戒“咦，你醒了哼！”

一只硕大的猪头从门口探了进来，差点把嫦娥吓得背过气去。

猪八戒“你都昏迷了三天了哼！我还以为你要活不成了哼！”

嫦娥“你、你是谁？”

嫦娥害怕地缩到床脚，抱成一团。

猪八戒“哼哼，我乃天蓬元帅哼！上辈子。”

说“上辈子”的时候，猪头眼里划过了一丝失落。

猪八戒“这辈子嘛哼，也是个英雄，就是长得有点像猪哼！”

嫦娥“像？”

嫦娥惊慌地看着他。这哪是长得像猪，分明就是一头猪在用两条腿走路。

猪八戒“哼哼，跟纯猪还是有点区别哼。你可以叫我八戒哼。”

嫦娥“我……怎么到这来的？”

猪八戒“哼哼，你晕倒在马路上哼，我怕马车把你碾死，就把你带回来了哼！”

猪八戒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嫦娥的脚。

猪八戒“你受伤了，我还帮你包扎了一下哼。”

嫦娥“谢谢……”

嫦娥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纱布，看起来这个长得怪模怪样的猪头并不坏，她也稍微放心了些。

嫦娥“我叫嫦……”

猪八戒“嫦娥，哼哼，我知道了哼。”

嫦娥“你……你怎么会知道？”

猪八戒“我听说，一年之前，日之塔的刑场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哼，有人说那是日月的结合哼，预示魔道和武道的平衡，也预示着世界开始走向平衡哼。听说后羿失手没有杀死魔道公主嫦娥哼，也有人说是后羿心软了哼，反正是公主是没死哼，然后后来后羿也逃跑了哼。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念叨后羿哼，而且你长得又这么好看哼，我就猜到你是嫦娥了哼！”

嫦娥“我……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嫦娥听猪八戒说她好看，担心地摸了摸身上。

猪八戒“我可能长得粗鲁哼，但是绝对不是流氓哼！”

猪八戒摇了摇头，随后把一碗米粥递给嫦娥。

猪八戒“吃点东西吧哼，天气冷，不长点脂肪怎么行呢哼！”

嫦娥“谢谢。”

嫦娥确实也感觉饥肠辘辘，于是接过了米粥，用勺子小口地吃起来。

猪八戒“你不知道吧哼，我是魔种，我们和魔道家族是同一战线呢哼！”

猪八戒坐在嫦娥床边对她说。

猪八戒“后羿为什么抛下你了呢哼？”

说到这，嫦娥忍不住又开始伤心，眼泪一滴滴落在米粥里。

嫦娥“羿……他为了帮我逃脱神明的追捕，自己留下面对神明……”

猪八戒“他被神明抓回去了哼？那完了哼，他要被处死了哼！”

嫦娥“你说什么？”

嫦娥顿时如感晴天霹雳，睁大眼睛抬起头看着猪八戒。

猪八戒“后羿把日之塔的能量据为己有了哼，这可是死罪哼！”

猪八戒有模有样地分析着，

猪八戒“好几年前有一次魔种起义，你知道吧哼？我参加了哼，我的几个好朋友猴哥和牛哥也参加了哼。结果神明太厉害，我们失败了哼，猴哥和牛哥被抓进大牢了哼，现在估计已经死翘翘了哼，后羿应该也跟他们一样哼！”

嫦娥“不会……”

嫦娥手里的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嫦娥“他一定不会死！他是女娲最得力的部下，女娲不会处死他的……”

她精神几近崩溃，越来越多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尽管嘴上说着后羿一定会没事，但猪八戒的话已经几乎断送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猪八戒“擅自成神，这可是向神明造反哼，和起义应该同罪哼！”

猪八戒好像根本不管嫦娥的情绪，继续分析。

猪八戒“我曾经尝试找过猴哥哼，但是各大监狱都没有他的消息哼！所以应该死刑了哼，后羿可能也要死刑哼！”

嫦娥“你不许诅咒我的羿！”

嫦娥声嘶力竭地朝猪八戒大喊了一声，发泄着她的悲伤，好像是猪八戒害死了她的爱人一样。

猪八戒“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哼？他是神职，他杀了很多魔道族人和魔种哼！”

嫦娥“你不会知道的……羿，他对我的意义……”

嫦娥啜泣着。她这一路来和后羿一起经历的一切，还有那些甜蜜的小故事，若是现在一一给这头猪讲述，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猪八戒“看起来你不想说这个哼，那我就不说了哼。”

猪八戒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碎碗，离开房间，不一会，拿了一些点心回来。

猪八戒“你吃点干粮吧哼！”

嫦娥刚想拒绝，突然看到猪八戒手里拿着一碟月饼，后羿偷来月饼给她吃的景象立刻浮现在了眼前。嫦娥情绪瞬间崩溃了，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痛哭起来。

猪八戒“哼哼，月饼怎么了，不是挺好吃的吗哼？”

猪八戒表示不理解。他拿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把剩下的放在一边。

嫦娥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了，一直从早上哭到晚上。爱人性命不保，她现在真的举世无亲了，神明把她的一切从她身边一点点夺走，甚至连爱人的尸体也不让她看到。嫦娥像丢了魂一样痛哭，直哭得喉咙嘶哑、身体脱水，被子几乎湿透。猪八戒也开始有点担心了，他时不时给嫦娥送水喝，嫦娥也不拒绝，喝完之后继续哭，把刚喝下去的水都变成眼泪。太阳落山后，嫦娥的哭泣的声音才渐渐小了。猪八戒估计着嫦娥应该哭够了，于是又走到了她床边。

猪八戒“别哭了，嫦娥妹妹，哼哼，后羿也不一定死了哼，我猴哥也不一定死了哼。”

猪八戒给嫦娥递了一张手巾，尝试安慰她。

嫦娥“八戒……”嫦娥眼睛红红的，满眼都是泪水。

嫦娥“你是说你还有魔种兄弟对吗？”

猪八戒“除了猴哥和牛哥，还有一些其他兄弟哼。可是起义的时候损伤了大半哼，神明用了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叫元气炮哼，一炮就把我们都轰飞了哼，死的死伤的伤哼。”

嫦娥“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猪八戒“能啊，但是你找他们干什么哼？他们长得比我还丑呢哼！”

嫦娥“我们需要联合起来……联合所有魔道种族和魔种……我要给我的羿报仇！”

她淡金色的眼睛微微发光，似乎内心的悲伤已经一点点地变成了仇恨。神明暗中监视魔道族人时，她敬畏他们；神明屠杀她的族人时，她恐惧他们。现在神明把她最后的情感寄托也夺走了，她没有理由不去憎恨他们了，尽管现在的她在神明面前仍是那么弱小。

猪八戒“联合？造反么？别想了哼！”

猪八戒翻了翻白眼，

猪八戒“我们起义的时候几乎集结了所有魔种哼，一样失败了哼。现在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哼，挑战神明和送死没什么区别哼。”

嫦娥“你不要低估了我的力量。”

嫦娥说完，一挥手，就发出了一个月光弹，击碎了屋子里的一个坛子，里面的液体洒在了地上。

猪八戒“我的酒哼……”

猪八戒目瞪口呆。

猪八戒“但是你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够啊哼。”

嫦娥“魔道家族和魔种都有潜在的魔道或者武道能力，我可以教会他们使用法术。神明已经开始出现内部矛盾，魔道联合魔种，一定可以与神明一战。”

说完，嫦娥抬起头，用她满是泪水的双眼严肃地看着猪八戒。“神明带走了你的兄弟，你难道不想为兄弟报仇吗？”

猪八戒“哼哼，我也说不准这样是不是能凑效哼。”

猪八戒耸了耸肩，

猪八戒“不过我可以帮帮你哼，我们试试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