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生（二）

第四十章 新生（二）

“就这这里。”月彦看着前面漆黑的小巷说道。苍濑看了看前面的小巷子，心中的顾虑越来越大。

穿着如此体面的先生，为何会把自己的物品放在这么阴暗的角落，而且似乎很害怕别人看到一样。该不会是……

苍濑闻了闻，周围没有明显的血腥味，稍稍放下心来，慢慢地走进了小巷。

月彦先生还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去。苍濑不动声色的往前走着，实则双眼在不断搜集信息。

小巷很窄，并且十分隐蔽。似乎是阳光照射不到，小巷里总有一种发霉了的味道。墙也不算高，如果真有什么不测，苍濑也有能力翻墙而过。

“月彦先生，”苍濑转过身，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先生您想干什么？”

“鬼杀队现任水柱北泽苍濑，不错吧。”

背着光站在他身后的月彦正盯着他，仿佛一个猎人看到了濒死的猎物，红色的眼眸无情且残忍。那位月彦先生的语气如同上位者一样，他微微抬着头，用睥睨一切的高傲姿态看着他眼前的北泽苍濑。

“原来月彦先生深藏不露啊。”苍濑也迎合着，脑内却百转千回。

他知道鬼杀队的存在，并且对于鬼杀队的态度十分不屑。他身上没有鬼的气息，可能是个人类，但也不排除是如同愈史郎那样能隐藏自己气息的鬼。

“我能给你无尽寿命与实力，而你只需要为我办一些小事。”月彦先生自顾自地说着，手指伸向苍濑。

苍濑顿时心下一惊，他想起了鳞泷先生教导他时说的话：

“世界上只有鬼舞辻无惨能把人变成鬼。”

鬼舞辻无惨。

苍濑看着眼前的人，面不改色。

就是他，背负了万千生命，将所有无辜的人拉入死亡深渊的人。

原来他是这么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吗？

苍濑拢了拢手，后背挺得很直。藤之家给的常服对他来说宽大了些，袖子有些盖住手了。

“我觉得不必了，鬼舞辻先生。”苍濑回答道。

他现在身上没有日轮刀，虽说身上也有些拳脚功夫，但这绝对抵不过鬼舞辻无惨。既然今晚难逃一死，还不如多套一些鬼舞辻无惨的信息，若是有机会就把信息传递出去，免得以后还有鬼杀队的同胞像他这样被无惨骗走。

鬼舞辻无惨见他放弃了抵抗，更加高傲了起来，说道：“从鬼杀队投奔而来成为鬼的人大有人在，你又为何执迷不悟呢？”

“能投奔到先生门下的，既然不念师傅培育之情、不念队友共患之情、不念主公知遇之情，那便已经不算是人了。”

有人已经投奔敌方了。苍濑虽嘴上周旋的平平淡淡，但已经心惊胆寒。

主公的住所有没有暴露？鬼杀队总部的位置有没有暴露？锻刀村有没有暴露？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如果叛逃的队员层级较高，那可能现任柱们的招式都已经被地方知晓。而鬼杀队现在对鬼舞辻无惨的认知只停留在名字上，而正在与他对话的苍濑也已经被打上了死亡的标签。

鬼舞辻无惨是不会放过他的。

“说了这么多没用的话，”鬼舞辻无惨往前迈了一步，在苍濑反应过来之前将划破的食指戳进了他的脑袋：

“那就下地狱去吧。”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苍濑的唯一感觉便是无法忍耐的疼痛。所有细胞都叫嚣着，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侵入四肢百骸的钝痛使他无法思考，他的脑袋里只有鬼舞辻无惨的那张脸。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指甲慢慢伸长，指尖冒出血液，他的眼前开始发红，耳朵也出现了耳鸣的状况，他听到了血液滴在石板上的声音，随后他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他听见了鬼舞辻无惨的冷哼：

“没用的废物。”

苍濑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祖母揽着他，轻轻地唱着祖母家乡的童谣。

那是他最喜欢的童谣，虽然听不懂内容，但总是给人一种宁静安心的感觉。就像月光照耀下静谧的湖水，就像午后温柔的阳光，就像雨天时燃着炉火的房子，总是那么静谧安宁。

也是因为这首童谣，小小的苍濑开始对祖母的家乡，那个美丽的国度充满了向往。

“苍濑，”他梦见祖母对他说：“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哦。”

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他看见了祖母在朝他挥手，他感受到了祖母在离他远去，怎么抓也抓不住。但那首童谣依然在他耳边回荡着，仿佛是在安慰他，在保护他。

苍濑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木质天花板，看见了亮起的白炽灯，看见了一旁一脸嫌弃的愈史郎。

我还活着。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