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为善（五）

第五章 何为善？（五）

当第七日的太阳升起时，北泽苍濑筋疲力尽地回到集合点。

虽说躲在树上存活率会高那么一些，但也挡不住那些饿了一年的鬼对食物的渴望。

他躲藏的地方十分偏僻，除了那一次救下的女孩以外就没有再见过其他的人。

或许他们已经死了。

在这场入队试炼中，北泽苍濑也吃了不少苦头。之前在狭雾山上光顾着练习技巧和战术，疏忽了对力量的训练，导致在跟恶鬼正面打斗时难免会在力量上出现破绽。

北泽苍濑看了看自己满是淤青的双腿，叹了口气。

日轮刀也因为多次阻截恶鬼的攻击而出现了几处豁口，不过好在鳞泷师傅的眼光不差，这刀的质量也算是中上等，才没有折损在苍濑手中。

看起来以后要加强力量上的训练。

陆陆续续地又从树林中走出来了几个人，直到结束的最后一刻，北泽苍濑也没有见到他那天救下来的女孩。

看起来并没有通过考核。

北泽苍濑看了看手中的刀，皱起了眉头。

这场考核的目标是活着，所以他选择了呆在树上，以活着为目的。但他躲在树上的行为，的确如同一个懦夫。

苍濑想起了他放过的那只手鬼。

明明知道那只恶鬼很强，明明知道如果他没死，以后将会吃更多的人，实力也讲无法想象。

但自己因为避免战斗而放过了它。

自己是否间接性的杀了人呢？

若是面对那只手鬼，那可能会在战后体力不支甚至重伤逃跑。

此刻要是再出现另一只鬼前来阻挠，那他必定命丧黄泉，无法通过这次的考核，也违背了与祖母和鳞泷师傅的约定。

“或许我就是个懦夫吧。”

北泽苍濑这时有些羡慕锖兔的正义感，那种精神是不会让他陷入利益与生命的迷茫中，而会使他更坚定地握住刀柄，斩向恶鬼。

而北泽苍濑更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没有人向他提出要求或寻求帮助，他是不会动手的。

他已经对人性失望了。

在负责主持的两个孩子那里选了打造日轮刀的刚，也得到了自己的鎹鸦。

下山，回到鳞泷左近次和师弟们的身边，告诉他们自己通过考核了的喜讯。这是北泽苍濑应该做的。

但是他有些心虚，他的做法是否会被师傅所厌恶，是否会被师弟们所嗤笑，毕竟他选择了自私的方法。

就像他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如果他当时并没有回到树上而是跟着她保护她，她最后也可能会得到属于自己的日轮刀和鎹鸦。

连续几天紧张情绪与压在心底的自我怀疑，使得苍濑的脸色愈发憔悴，在半夜看见了山顶提着灯笼等待自己归来的鳞泷左近次和正在欢呼着朝自己跑来的锖兔和义勇时，苍濑失去了意识。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苍濑再次睁开眼睛时，正好与通体黢黑眼睛却闪闪发光的鎹鸦打了个照面。

吓得苍濑一激灵坐起来，原本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最先发现苍濑醒来的是义勇，他当时正端着一碗水进屋，便看见自己刚晋级为鬼杀队队员的师兄正与鎹鸦大眼瞪小眼。

“苍濑师兄！！！”义勇把水放在木头桌子上，立马跑过来用闪亮亮的眸子看着苍濑。

“师兄好厉害！”

许是被自己师弟崇拜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苍濑默默地移开了眼神。

屋外穿来锖兔的声音：“苍濑师兄醒啦？”随后便从门口探进来一颗小脑袋。

看见锖兔手中拿的锅铲，苍濑的呼吸突然一滞：

“师傅呢？不是师傅做饭吗？”

“师傅去山下的集市了，我跟义勇想着既然师兄你还没醒，那我们就帮忙做饭。”锖兔把手臂搭在义勇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苍濑感觉有点不妙，下床穿鞋，也没管身上缠着的绷带，便朝着厨房走去。

看到锅里的景象，苍濑舒了一口气，看起来至今还一切正常。

自己从未教过锖兔和义勇如何料理，也不知鳞泷师傅是否教给他们了这项技能，自是有些担心。

想起来自己第一次下厨当着乌冬面馆老板的面把乌冬面生生煮成疙瘩汤，被老板臭骂一顿的经历，苍濑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现在看着他俩的成果还不错，并没有要翻车的迹象。

“继续干吧，我支持你们。”

苍濑突然有一种师弟们都长大了的感觉。

于是晚上苍濑收回了他的话，端着那一碗过硬的米饭一言难尽地对上师弟们期待的目光。

“你们的厨艺还需继续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