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心思在润玉身上,看到润玉唇边血丝,她心痛不已,哪还有半分好气性,“姨母当真要赶尽杀绝?”
“穗禾,你可看清了,你身边这人,是伤害旭凤的元凶,你不替本座教训他,怎么,你对他动情了?”
“姨母何必明知故问呢?”
荼姚再也保不住那优雅作派,眼睛瞪得铜铃一般,破口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与你那没福气的母亲一般,上不得台面!”
润玉听得这一声骂,眉目更加冰冷,周身灵力暴动,方圆千里之水皆化作冰。
穗禾听得荼姚辱及母亲,也不再想要客气,润玉的冰棱如剑雨飞出时,她的穗羽扇裹挟着凌厉地业火也一齐出手,同时出手的,还有数枚毒雀翎。
荼姚哪知这二人修为境界如此厉害,四周法门皆暴露,以为自己不死也要重伤之时,却见一股雄浑水系灵力将润玉与穗禾的攻击截了下来。
水神本就是不偏帮之人,到得洞庭,便出手阻止了这一场生死之战。
穗禾被截下攻击,收回穗羽扇,只叹命运之不可逆转,水神自认不徇私,只怕荼姚如恨她一般恨毒了水神。想着水神、风神一介上神,怕是仍逃不过那灰飞烟灭的劫数。但这都不是她可以管的,她的心思只用在润玉和鸟族身上。
有着水神在其中斡旋,荼姚自知动私刑的后果,只得憋着一肚子火,回了九重天。水神本不愿多掺和,又隐约不满润玉与穗禾的亲近,撂下一句“节哀”也走了。润玉茕茕孑立,站在风中任狂风肆掠他单薄的身躯。
“对不起,我来晚了!”穗禾看到润玉那灰败的眼神,心痛无比,心里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告诉润玉关于他生母的消息。
润玉抬起那犹留血痕的脸,再也不复之前的清润优雅,他用无波的眸子看着穗禾,“穗儿,我没有母亲了。”
润玉发出来的声音就像原野上空洞的风,没有一丝温度,冷寂得可怕。
穗禾怕他太过绝望,对人生失去寄望,主动抱住他,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你还有我。”
“我还有你。”润玉重复了一遍,伸出手回抱穗禾,力气之大,如同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好叫他们二人永不分离。
穗禾尽管觉得有些难受,却也一声不吭,等待他情绪平静下来。
分开之后,彦佑走了过来,拿出了一个贝壳托着的夜明珠,交给润玉,“这是干娘留给你的,她想要告诉你的,她的过往,都在这夜明珠里了。”
润玉接下了,珍重地放进了袖子里。
彦佑眼睁睁看着干娘灰飞烟灭,如何不痛心,更何况润玉是干娘亲子,心中明白润玉之痛甚过自己千百倍,可如今哪里是悲伤的时候,劝道:“逝者已矣,大殿,莫要沉湎于悲伤,这三万洞庭水族,天后是不会放过的,你还得振作起来,保护你的族人。”
穗禾也心知天后是不会放过润玉的,必会斩断润玉的所有臂膀,包括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