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旭凤看她那醉样，嘲笑不已，“她一向不能喝，竟不自量力喝了三杯。”

“你不是不知，她一向爱逞强。”润玉说完，唤了邝露过来，让把穗禾扶到偏殿休息。

润玉不放心，眼睛放在穗禾身上，直到进了偏殿，完全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这一幕，自然被旭凤收入眼底。

“以前，我总嘲笑穗禾没脸没皮总赖着你，是图谋你的皮相。那时，我是最看不上她的。”旭凤狭长的凤眼中俱是怀念，转眼间又变做叹息，“谁知斗转星移，我却会对她念念不忘。”

“旭凤，或许，你该知道，我与穗儿，两情相悦。”

润玉的声音如渺远的高山上飘来的一般，说出这番话，他已决心对不住旭凤了。

“兄长，旭凤并非夺人所爱之人。”旭凤一杯烈酒下肚，语气郑重，那先来后到之说他懂得，那两情相悦之景他也见着了，哪里还能再执着呢。

润玉感慨，他与旭凤兄弟情深，他自然是不愿和他生分的，可感情这回事，是无人能够控制的，“旭凤，我就拿你这一次，以后，我千百倍的还你。”

旭凤浅笑，不搭这话，他自然是不会要兄长百倍千倍的还他，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接受这样的偿还。

一时无话，两人把那酒喝得精光，一人心中愧疚，一人心中苦闷，喝到最后都已醉意上头，旭凤一头倒在那桌上，不省人事，好在润玉酒量还算好，尚有几分清明，吩咐了邝露送旭凤回栖梧宫。

润云踉跄地进了偏殿，虽然醉得很，仍是坐到那床边去，替穗禾盖好了那被穗禾踢得凌乱的被子，心里笑话穗禾过了多少年也不是个睡觉安生的主儿。

“穗儿，润玉心悦你。”润玉脸庞红透，看着穗禾睡下后温婉的眉眼，只觉得无一处不使他心动，更是急不可耐地把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

说完又觉得臊得慌，本想离开，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日叔父所言，“一个人孤枕衾寒，哪比得上两个人芙蓉帐暖”，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鬼使神差一般，他和衣也躺到了床上，看着穗禾近在眼前的容颜，他心如擂鼓。

伸出手来，手指轻轻地从她的额头游离到琼鼻，却不敢去碰触那红唇，随着一声叹息，他把手落在了穗禾的发丝上，青丝，情丝，情之一字，如丝如缕，磨人至斯。他的穗儿，是他那非黑即白世界里最美好的存在，他不忍亵渎。

长臂一捞，穗禾被他拥在了怀中，他挂上满足的微笑，终于也阖上眼睡去。

穗禾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舒坦，但喝了酒昏昏沉沉的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好像，自己抱着什么东西。用手捏一捏吧，又丝滑又柔软，像是衣服，摸一摸吧，有些地方，又有点硌得慌。穗禾心下好奇，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在睡啊。

于是她努力了又努力，总算睁开了眼睛，对上模模糊糊的的影子，好像，好像一张人脸。这样的认知使得她清醒了七分，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人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