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踏月去

身后的来人见月卿酒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颔首，开口说道。

时希无妨，还是告诉她吧。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灵公主本就瞪大的双眼又张开了些，瞳孔倏得收缩，眦目欲裂。她颤抖地转过身去，抬起眼直勾勾地看向那一袭紫色长裙的时希。她简直不敢相信，就连时希也认为这样的残杀是一件好事。

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娃娃，哭了太长时间，她原本湿润柔软的唇瓣已经缺水开裂，她满脸憔悴，双眸中是不可置信和绝望的疲惫，灵公主张开自己干涸的嘴唇，微弱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溢出，沙哑又迷茫。

灵公主为什么……

这一天她已经说了太多句“为什么”了，每一句都在呐喊，每一句都带着撕心裂肺。唯独这最后一句，声音弱了下来，不解、困惑，还带着浓浓的绝望。

为什么愿意看着他们互相残杀？为什么不肯施以援手？为什么会选择支持这种方式？

灵公主声若蚊蝇，却一字不落的传入了时希的耳中。月卿酒识趣的没有开口，因为这是她们之间的对话。

时希摇起了她的四时钟，声音沉稳又虚无缥缈。

时希我进入时间的长河，看到了未来。

她眯起眼睛，开始回想。

她在未来看到的画面：所有精灵都幸福的生活在仙境中，无际的草原中他们无忧无虑去奔跑去跳跃，自得其乐，没有纷扰，没有战斗。

自由而平等，向阳而生。

再没有一朵花会因为自己的花苞太小或是不够艳丽而自卑地选择不盛放。

它们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示自己的优美。

时希微笑地给出结论。

时希那会是一个鲜花竞相盛开的时代。

历史不是非黑即白，不同的道路会引向不同的未来。在所有的选择中，只能选一个相对正确的。

——改革。

改革分为变革和革命，平衡已被打破，既然双方都固执不肯退让，那么就只能选择最血腥的那条路。

历史进程不容改变，流血后会迎来新生！

灵公主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终于双膝一软往下跪去，她双手捂脸，低声啜泣着。

月卿酒收回了束缚着灵公主的银色细线，她知道时希已经彻底击溃了灵公主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灵公主已经放弃了。

既然如此，就没有再束缚她的意义了。

月卿酒在她身边屈膝蹲了下来，抬起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指尖轻轻抚摸。

灵公主泪眼婆娑。

灵公主那……那些死去的生命怎么办？

月卿酒生命会在荒芜的绝境中萌芽。

灵公主还在哽咽。

灵公主所……所以现在是在？

月卿酒不破不立。

对啊，不破不立。

不让这样的时代全部覆灭，怎么会有未来的新生呢？

一场战争是最有效率也是最好的方式。

灵公主所以他们必须倒在黎明前吗？

月卿酒不是他们倒在黎明来临前的寒冷长夜，是黎明因他们的存在而到来。

月卿酒站起身来，望向天际。

月卿酒他们身披满晚霞眺望第二日璀璨的清晨。

月卿酒哪怕阵营不同，信仰不一，他们都是值得让人尊敬的战士。

……

时希示意月卿酒可以赶往前线，灵公主身边有她在。

月卿酒向时希报以谢意，随即利落转身朝向战中心，她翻身踏上城墙，伸出脚尖在空中轻点。

月卿酒踏月而去。

她想，过不了多久，黎明就会带着一道天光划破这寒冷长夜了。

——

作者屁话多：

写得有点悲壮，但战争就是残酷的。

顺嘴说一句，虽然修文部分几乎每一章都有作者的话，但是每一章都内容字数和质量都是过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