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扉

每一个成年人落下的眼泪都应被称作是完美的，他们掩饰的恰到好处，用几番触动的动作就能逃过别人的眼睛，外套上淡淡散发着的宋偌楠的淡香味，可是他身体在迎着冷风吹过来散发的那个恶劣烟味，还是躲不过去。

浓浓的呼吸声里面夹杂着人的无奈和存在的气息，浓，浓烈得要命。

严歌摘下宋若楠给她披上的外套，电话挂断后的她心也算是放下来了，她把外套一叠挽在她的小臂上，转过背对着宋偌楠的后背，眼眸对上了宋若楠的眼睛，手伸过去整理着宋偌楠的衣领，“你抽烟了?”

眼神一下子又从白色衣领上抽拖回来，很坚定地看着宋若楠，仿似他一说谎就会被拆除，宋若楠嗅了嗅衣领口，和手袖口。

“你闻到烟味儿不舒服了嘛？”宋偌楠后退了一步，欲想转身离开，又被严歌叫住。

“今天你遇上什么事儿了吗?”严歌只是淡淡吐出这几个字，没有拉扯，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对不起，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跟你讲话，会让你舒服点。”宋偌楠顿了顿步伐，但是等字息都通过了之后，他又走回了卧室。

“我不介意，你没必要太敏感。”严歌这几个字说的格外轻柔。

宋偌楠还是没听，走回卧室拿了套换洗衣物，反锁上浴室的门之后，打开淋浴，水触着冰冷的瓷砖，可是人的脚在上面走着也不会多有感觉，因为水的温热，多少能缓和一些。

桌上没吃完的青菜面，慢慢地从热气腾腾，到没有了白气在上空漂着。严歌也只是坐在靠窗的沙发那儿，低头听着淋浴间的水流声，回想着今天和过去发生的一切。

那通电话打通后，她的生意就这样泡水里了，刘完东因为业务上的问题得尽快赶回上海，他回家次数本就不多，所以在委婉和温慈的话语背后就是这单生意落了空，而中介大姐天天紧紧逼着她签下这笔单子，最终还是无疾而终。还没来得及想更多，浴室的门打开了。

宋偌楠裹着浴巾在脖颈处，用白色毛巾擦拭着头。回到房间，把柜子里的严歌睡衣给拿上，嘴里还讲着，“你要不也去冲个凉吧，我刚洗好，现在淋浴间里气温还是热的，省得感冒了到时候。”

他拿着严歌的睡衣出现的时候，严歌缓缓抬起头，疲惫的眼神告诉他，现在需要人的安抚，而不是那冒着热气的卫生间。严歌的泪腺从前是没有那么发达的，可是一想到生活的不易，未来的长远，没有半分縋泣，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滑过脸颊，带来的是冷冷又有点温热的感觉，宋偌楠对待她一直都很呵护，他走到严歌身边，把睡衣放在沙发的一个角落，伸出手，把严歌的头搂入自己的怀中，手不停摩挲着严歌的头发。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严歌本红着的眼眶，眼泪像是爆发的山洪，一涌而出。

“我今天很不开心。”严歌委屈巴巴的讲，“好累，明明……”

欲言又止的停顿让宋偌楠猝不及防，“没事儿，慢慢说，我听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