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夹子

“严歌，你今天会早点回来吗？”木子电话那头说道。

　“嗯，但我现在手上还有事要忙。等回来了再聊。”我挂断电话，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

下班后，严歌路过大一时最爱去的一家咖啡店，说实话挺少学生会去的，00年代初喝咖啡没点底子，也是会想省着的。也正是这样，严歌很爱去那，有时候会省下钱，宁愿一连几天啃馒头，也要多去几次，那时候白菊也在，她家底殷实，严歌和白菊常常在咖啡店里面说说笑笑。或许，严歌觉得她自己喜欢咖啡的醇香，它跟外界是不一样的，外面的人浮躁空芜，谈不起无欲无求，可是不作为。里面的世界精彩的让人不想出去，商人在这儿洽谈生意，作家在这儿品着咖啡磨着性子，打磨出来的文字想必都醇香厚韵。这儿的老板娘也是鲜有的女子，爱穿一身旗袍，凸出她忸怩的身姿，腔调里有着一种甜腻的味道，但遮掩不住她的家乡口音。她倒挺新潮，家底不厚，卖房开店，颇有点生活情调。常在清晨是没啥人的，她就会坐在靠窗的位子磨一杯咖啡，读一本书，等待店里的开张。严歌和白菊来就常做那里，我们会看看书，聊点感兴趣的生活，畅想未来的样子。即使那时的严歌和白菊还不明白毕了业后要去干什么。

严歌看了看表，秒针走着费劲，好像帮她拖延着时间让我去品一杯咖啡。严歌走进店内，桌椅还是从前的摆放，但因为白菊走后严歌也不怎么去了，就经常一个人严歌在宿舍里靠写些段子打趣儿。

　　“严歌，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老板娘眯笑着眼睛，嘴边的那颗痣将她的媚打俏地更迷人。

　　“要大四了，也要为以后做打算了。想想有几个月没来了。”

　　“你那个同学最近怎么没一起啊？说真的，这里面大多都是商人谈生意，抽的烟把这个咖啡馆熏得不像，就你俩个小娃经常来，才让这个咖啡店多了点书香哩。”她唠叨着也一边忙着。

　　“啊，最近忙。”

　　“你那个同学最近经常来，但每次来都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看着挺老成。”老板娘一脸好奇地问，“你知道啥情况呀？”

　　“管那么宽哪，天天看书，看天上起咯，那么八卦。”我没好气地讲。

见聊不下去，严歌点了一杯拿铁，拿完也没想在多坐一会儿，想来奢侈。就是放下钱时撇了一句:“她经常来嘛？”

　　“对对，还坐你们原来的那个位置。”老板娘不以为然。但说完还咕咕哝哝的习惯也叫人觉得可爱。

　　出了店，离学校还有差不多5分钟路程的时候，才想起给木子回一个电话。

　　“喂，我马上到寝室，你们都下课了吗？”

　　“嗯，湘子还有点东西要去教室整理一下，可能晚点到宿舍。”

　　“想好去哪里吃了吗？”我四周环视着周围的车。

　　“学校附近的家常菜太腻了，我们想去远一点的地方，那儿中心区吃的多一点。”

　　“好，我就不回寝了，我先骑自行车去喽。”讲久了，还是觉得独处好。他们打车，我才不想花那钱。

到了那儿，发现是一家牛排店，店里的灯光温和时尚，感觉超出这个时代，还放着小蓝调，服务员的姿态和面容都是优雅姣好的。严歌心里暗生悔意，应回去换一身稍微喜爱的衣裳，配上耳坠才能融于这个地方。

待他们都到了，拿过菜单，全然不同校园旁餐馆上还满沾油斑的，看到价格，一份牛排二三十块，也属实配的上了，虽然贵，不得不说，严歌很乐意。长那么大，牛排这是吃的第二次，可是餐桌礼仪严歌研究的可不只一遍，红酒斟三分，微微搖晕，使她无知里自足。湘子和褚儿第一次吃，开心的很。他们都很开心，木子也一样。但她很有门道，喝下红酒时，脸庞微泛红，俏皮的短发把她衬的竟有写耐人寻味的美艳，干净，讲话还是宠辱不惊的。叫严歌真有点摸不透，或许是和白菊有点像。

　　“今天是木子的生日，我们祝她生日快乐。”褚儿酒量不行，酒意微泛。长长的头发都要浸到胡椒汁里，还在傻呵呵地笑。

　　“不能喝别喝了。”木子温恬地拿下褚儿的杯。

“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买的黑夹子，挺配你的短发。”严歌趁着劲说道。

　　“谢谢。”木子客气地说。

　　湘子这时扭过头来，有点不爽:“说好不送礼物的，这不叫人难堪吗？”

严歌没搭理，湘子就是说话直，说是说，但生日仪式感难免还是要的。反正也没多大事儿，酒多了，明天也记不到。

结完账后，严歌和木子搀着褚儿和湘子，这两个真是，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严歌心里难受着，这自行车怕是今天骑不回去了，明天傍晚再过来取吧。他们打车回学校。车上我坐在前座，看着后视镜里的她们，木子真算的上一个好姑娘，坐在中间，时不时问上她们难不难受，我看累了，就看看窗外，偌大的城市里，除了几盏亮一点的灯，也没什么人。旁边还有些土地没有开发，显得荒败。一恍神间，路灯照在窗上的影子让严歌误认成白菊。属实，好像上次联系也是她的生日，后来也没发过信息啥了。转眼大三下学期都快结尾，一年没见。白菊还好吗？

　　车到学校门口就不能进了，这两个死丫头沉得很。平时又是锻炼又是节食，一到这会儿，还真让人措手不及。木子身板小，拖着感觉像被重物压了一样喘息声让人怜爱，于是只好托他的男朋友帮忙搀扶，这还是第一次碰面。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种醉醺样被男生看到的确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