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少女好像被他吓了一跳，伸出手来擦拭他脸上的泪，动作有些笨拙，眼眸里有疑惑：“您怎么哭了，不可以吗？”
“赵一。”
沈问握着她的手，身后的人从外头端进来一杯水和一杯牛奶，另一个佣人端进来一盘的食物，少女被沈问扶着坐起来，面前的菜色摆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一桌都是。
她迟疑了几秒，问他：“可以先放开吗？”
沈问觉得心都在滴血。
他松开手，狠狠握着自己的手，青筋暴起，表情却很温柔。
“吃吧。”
她把手伸向那杯牛奶。
轻轻的放在唇边抿一口，小口小口的，跟以前一样，喝得像只奶猫。
捏着筷子，动作很优雅，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糖醋排骨，小口小口地咬着。
沈问的眼泪又没出自的流下来。
一个大男人哭着看着少女把饭吃完，然后最后还是她帮沈问擦的泪。
有些无奈，但又有些对谁都可以有的宠溺：“你哭什么呀？”
“你也要吃吗？”
她顿了下，夹起剩下的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他嘴里，他乖巧地吃下去。
直到最后少女又睡过去了，沈问才缓缓站起身。
他的脚蹲麻了。
抬起手挡着自己发红的眼睛，闷闷笑出声，然后又哭，最后又哭又笑，看着又疯又让人难受。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的疯子，看着床上熟睡少女的脸，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掏空了。
“纪琼啊纪琼。”
他声音沙哑，比起一年前，沈问确实沉稳了很多很多。
“报应是给我了，比起一年前的，更狠毒。”
他走出房间，看着站在那的医生没动，指尖在裤子里摸索几下摸出一根烟，点燃，叼进嘴里。
“怎么样？”
“纪琼小姐目前的记忆是停留在十六岁，但是关于您或者是其他人的重要记忆都被人抹除了，包括自己的家世经历年龄通通被篡改了。”
“某些经历也改成了和另一个人的经历，很厉害的催眠术。”
林老是医学界有名的教授，他感叹一声，仰头：“这么厉害的催眠术，上次看到还是十年前啊。”
那个曾经法医界的天之骄女妗琼。
可惜啊，天妒英才。
沈问眸光闪动：“能恢复吗？”
林老有些迟疑：“如果病人没有心遗忘这段记忆的就算再高超的催眠术在现在也并不能完全消除记忆。”
“但是纪琼小姐的记忆……是完完全全被抹除了。”
“除非她自愿想起来，否则……”
说到这里了沈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吸了口烟，窗外的夜色在他眼里明明灭灭。
“林老，希望今晚的事情…”
林老擦擦额角的汗：“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室内重新恢复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房间里的烟头丢了一地都是。
沈问捏了捏鼻梁。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他回头去看，少女光着脚，脚腕带着一根红绳，铃铛清脆的响，那张清白干净的脸上却有眼泪往下淌。
她声音娇软又颤，带着轻轻的哭腔：“我是不是……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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