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沈问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周围的少年无一不正经,想来沈问年少时还自诩万花丛中,片叶不沾。
如今这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你这是放不下吧?”
其中一个男生一语道破,沈问脸色一僵,眉眼间的慵懒化为一抹极致的阴郁,嗓音微微带着哑,漂亮的指尖紧紧攥着自己身下的真皮沙发,带出褶皱,指骨发白。
他忽而想起那一日纪琼在他人怀中起舞。
明明自己都厌恶这些了,想回到从前那般,说来是自己可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真心。
这么些年,其实任谁来看,都看不出沈问对纪琼有多少情的。
“如果你前女友跟你说,你这么些年都是自己欺骗自己,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她,那她这是什么心理说出来的话?”
沈问声音哑的厉害,想起纪琼说这话时眉眼间带着的悲凉和坚韧,与她清白的脸上带着的泪,被吹得凝固,新的留下来,落在地上,看过去,依旧滚烫。
“啊……”
阮景临端着酒杯靠在沙发里,表情意味不明地看着帐然若失不似平日的沈问:“你这是不甘心还是根本就骗了自己。”
不甘心沈问可以理解。
“根本骗了自己?”
沈问眉眼间第一次露出不解的情绪。
“哈哈哈,沈问啊,你自负聪明。”
“以为情场尽在你手了,其实自己已身在剧中。”
阮景临老神在在的模样十分欠揍。
“这位前女友,是在给pua你?”
齐家的大少爷出声,眸光涟漪波澜四起,打量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慵懒似没了骨头的沈问,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啧啧出声。
“阮景临总算说对了一回。”
齐家少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家中变故我们都知道。那女孩又怎么能知道。”
“知道了就是你冷淡别人的理由,沈问啊,谈恋爱不是做试卷,提笔冷冰冰是不能解决的。”
阮景临接嘴:“是真心与爱呀——”
沈问在这一条生死路上妄图收回自己的情还自己一命,那又怎么可能呢。
旧时便是情路难走,很多人不知道这个道理,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沈问是其中一个,阮景临又何尝不是。
沈大少爷面色苍白,一向冷静慵懒尽在掌握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心疼与惊慌夹杂。
这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沈问,也是沈问在纪琼面前最该有的样子。
有的人得到不会珍惜,总要这人心教会自己道理,道理不是一直教就会的,人记吃不记打,吃够了苦头才是情中最大的道理。
这时的沈问才明白。
自己廉价收回的感情对于曾经炙热爱着自己的纪琼来说是最大的心寒,也许那时候他就该明白,失去的东西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自己的生命可能都永远拿不回来了。
街道空旷而凄凉。
沈问深陷其中,浑身都疼。
老路年轻人不一定都会走,但一定都会走一遍,哪怕痛哪怕甜,都是自己求来的。
沈问也是自己求来的。
他会疼,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最大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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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