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温升高,纪琼穿着大衣,少年的手轻轻拨开下摆,覆盖一截纤细的腰肢,少女气温滚烫,苏卿里的手不可自制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往上触碰。
软。
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纪琼眼神迷离,眼里水光泛滥,在黑暗中能看到清浅的水色。
“卿卿……”
她总爱这样清醒地唤他的小名。
唯独这一次,声音温软又带着沙哑,在少年的亲吻下模模糊糊吐出几个字眼。
苏卿里也顾不得。
下意识地,眼泪落到少女的脖颈处。
炙热一片。
他记事以来哭了三次。
第一次是十岁父亲去世。
第二次是少女在黑暗中的那一点关怀。
第三次,是在这。
明明就在纪琼怀里,那个最爱的少女明明就在这里啊。
可苏卿里却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心疼地会掉眼泪。
“卿卿?”
纪琼感受到了,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捧着苏卿里的脸,摸到一手的眼泪。
“怎么了?”
“是谁欺负你了?”
纪琼声音温柔,带着一股小严肃。
她向来温柔。
“他打我了,姐姐。”
哭腔,微重。
气温攀升,热得人背后都出了一层薄汗。
“谁?”
纪琼认真询问。
嘴角有浅浅的笑意。
“权嘢。”
“姐姐,是权嘢。”
好可怜的样子。
纪琼眼眸漆黑,睫羽轻颤。
“我知道了,卿卿。”
“你现在很疼对吗?”
纪琼打开了床边的灯,静静地盯着苏卿里。
少年的目光放在少女唇彩已经模糊的唇上。
是纪琼最喜欢的那款云层新款唇釉。
苏卿里抬眸看她。
是……斩男色……?
“斩男色的唇釉吗?”
苏卿里自顾自地问,手轻轻碰了碰,好像还带有自己的温度和味道。
“是斩卿卿色。”
少女海藻般的发垂落在腰际,眼里有笑,眉眼干净柔和,苏卿里睫毛轻颤,额头被少女印下一个轻吻。
“先上药好吗?”
“从小到大,卿卿都是最乖的。”
“哪怕……得到的爱并不多,是吗?”
那样温柔的语气,是她向来带有疏离的语气不曾有的。
“是。”
“姐姐给我上药吗?”
“嗯,会有点疼。”
纪琼拿了一个药箱,酒精棉轻轻擦拭着少年的鬓角,那里已经结了血块,上面的伤口还在流血,纪琼的衣服上沾染了些,苏卿里看了一眼,轻声说了声抱歉。
“你有洁癖的。”
苏卿里鼻音很软。
“卿卿不也有吗?”
“那我们一起难受,但现在卿卿要更舒服点,好吗?”
他乖巧应答。
“好。”
没关系了。
反正只要今晚纪琼不走,只要今晚她留在这,别人就没有机会了。
至少不会让她待在别人怀里,这样的美好的她,好像不应该属于任何人,也不可能属于他。
但黑暗的种子一旦萌发,就再也抑制不住。
这样的情感藏了太久太久,久到这株月光都应该消散的时候,却在某一个时间点散到心尖。
他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月光不应该待在心口,早就该照到自己心尖上了。
不应该因为自己不堪远离她,而是要为她变得更好。
这是他的姐姐,不是亲的。
不是吗。
可以的。
苏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