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安排好一切，韩紫曦才缓步走回卧房。坐在桌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韩紫曦想着在乡之味遇到的兄妹，“荥阳郑氏的嫡女，孝瓘，这是你的王妃啊。”不等韩紫曦细想，便有管事来报，说皇帝驾崩，王爷传回口信来说让韩姑娘帮着照应府中一应事物。闻听此言，韩紫曦只得指挥着府中小厮侍卫收拾府邸，再没顾上郑氏兄妹之事。

高肃直到丧仪办完才有机会回府，韩紫曦亲自为他炖了一盅滋补的红枣银耳粥送了过去，顺便打听了些朝堂上的事。高肃这些日子累狠了，吃过粥便沐浴休息去了。

韩紫曦回房细细捋了捋，发现除了高肃一家其他事情都能和历史对上，比如说高演的死，比如说继位的新君并不是人们认为的优秀次子高百年，而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高湛，比如说段家迎娶了高家的公主等。这一切都让韩紫曦心惊，她突然意识到历史上兰陵王终年三十三岁，其妻郑氏常伴青灯，二人并无子嗣的记载或许只是兰陵王假死脱身所致。史官不知兰陵王假死之事，因而史书所载都是世人所知，高肃隐居的山谷之中机关重重，就算有人误闯也不会找到他们的居住之所，如此一来千年之后发掘的龙门石窟高元简所造的观音、地藏金身就都可以解释了。

理清了思路韩紫曦心中有些憋闷，她本该因为高肃逃过死劫高兴，可是想到高肃会带着今天遇见的那个娇纵任性、蛮不讲理的郑家小姐去恬淡度日、朝夕相对她就觉得不舒服。韩紫曦是个豁达的人，想不通干脆也就扔到一旁不想了，转身去小厨房又炖了一盏药膳预备着等高肃醒了喝。

高湛的登基礼办的很盛大，突厥王弟阿史娜燕都，周国大司空宇文邕，陈国大将军韩子高都来道贺。高湛仿佛知道能拿的出手来招待这几个狼崽子的人不多斛律家的几个小子功夫可以，但不通文墨；段家的儿子文韬武略都还可以，但样貌又差的有点多；和士开倒是长得好，又有文人风雅，可武功却是短板，若是动起手来估计会丢个大面子，思来想去还是那个让自己忌惮的侄儿高长恭更合适。转念一想，让他和那几个他国精英一起又不放心，于是派自己的小儿子琅琊王高俨和侄儿兰陵王高肃、安德王高延宗三人一同接待几位贵宾。

高肃、高延宗和高俨带着三人在邺城游玩，几人中大多都是武将，虽看了不少书，但作诗论文却都是不在行的，因此这几日或是比武，或是论兵法倒也欢快。这日几人正在乡之味茶楼品茶讨论兵法，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高肃隐约听见了韩紫曦的声音便出门查看，阿史娜燕都和韩子高后脚也跟了出来。三人刚刚站定便听见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带回府里，爷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堂无路地狱无门。”郑阳嚣张，韩紫曦也不是好惹的，柳眉一挑扬声说道：“姑娘我倒是想知道知道究竟是谁要求饶。”说着拳出如风，很快围着三人的家丁便躺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