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隔阂

“如兰……我……”

我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就连作出与顾家决裂的决定时，都变得优柔寡断，甚至不敢将内心的侥幸倾诉给自己的妻子，在昔日的情谊和山誓海盟之间摇摆。

天平两方是平衡不了的，齐衡也从未这般清醒而不自知过。

盛如兰讶异地瞥见齐衡的双眸温润却泛起水光，动作也随着步伐放缓而渐渐轻慢，盛如兰看不透齐衡面对顾廷烨的顾虑，也不敢轻易破坏两人之间的沉默，生怕先前的举动伤到彼此。

她紧攥着手中的竹青丝帕，假装亲昵地凑近齐衡遮掩两人的动作，生怕盛宅奴仆传出两人不和的闲话，只是她嗡了嗡唇却始终难以说出质问的言语。

“五姑娘，小公爷，大娘子请你们去前厅等候，不能再耽搁了。”

小厮女使见状簇拥着两人走到前堂，齐衡照旧露出有些煦热的微笑，令等候已久的王大娘子笑得合不拢嘴。

“女儿见过母亲，祝您，父亲祖母一切安好。”

“小婿齐衡见过岳母。”

“快坐哪，快坐……都是自家人，小公爷不必客气——”

王若弗倒成了这间屋子里最快活的人，她神情舒畅地扬起脖颈，生怕满屋子人看不见小公爷这个金龟婿，最后叫她女儿钓到了，盛如兰深吸一口气才压制住内心的无奈，亦步亦趋地走到与梁晗大眼瞪小眼的墨兰前方行礼。

看来，盛家今天又要成一个相当有烟火味的“战场”了，盛如兰沉着脸维持表面的平静，内心却像是沉入一块巨石一般，久久泛起无声的波澜。

“墨兰……”

霎时身为伯爵府公子的梁晗站在一边，也颇有些不受王若弗和墨兰待见，本想挽回面子般拉住墨兰的衣袖，墨兰却正不明所以地跟盛如兰怄气，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梁晗，自顾自坐到席面上面露不忿的冷嘲热讽。

“小人得志，穷人乍富，有什么可得意的?我们都是有爵之家，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眼见盛墨兰越嘀咕越过分，梁晗神色微变地观望四周，观察到齐衡始终有些失神的情态，这才死咬着后槽牙警告墨兰道：

“你说你嫡亲妹妹就算了，可别把齐元若一块儿骂了去，那可是世代簪缨的公爵，还有进出大内自由的平宁郡主，我不过是一个荫封的武将，屋子里的家眷，最好不要招惹了齐国公府的人去。”

“好好好，我平日里为你操心操肺，孤苦伶仃守在院子里，你反倒嫌弃我是一个庶出不为你考虑，我从小缺衣少食，受尽嫡母刁难，嫁的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婚后还要受苦……”

盛墨兰素来有些愁苦善感的性情在，又被神情促狭的梁晗申饬，离着老远便听见墨兰哑着嗓子抽泣，与墨兰有宿怨的明兰走到前厅，脸色顿时变得晦暗复杂起来。

盛明兰自不会同情墨兰，至今为止还在玩弄感情的行径，默默经过身影朦胧的屏风前回了个礼，只一个娉婷袅娜的背影，便让风流成性的梁晗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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