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贺礼（三更）

齐衡到底有些未名复杂地望向如兰，青年生得眉目俊逸面色白皙，为官数载神情中又添了几分无言的冷肃，眼中的情绪也不复少年时的纯粹，不知是否因为新婚妻子的乐观而过于担心。

齐衡很无奈自己的临场退缩，硬是将快说出口的揶揄塞回喉咙里。

如兰随了岳母的性子，生性开朗大方待人真诚，断不是那种时刻需要别人呵护的闺阁小姐。

可就是因为如兰的舒朗豁达，尽管齐衡竭尽所能维护夫妻间的和谐，可有些事……他也不比如兰来得清醒淡然，高门出身对齐衡来说只是多了层束缚，他也无法做到面对质疑无动于衷。

“喜鹊……喜鹊?”

盛如兰从正堂绕了几圈方休，成婚后的外裳又有些繁复，累得如兰身子骨都发颤，侍候良久的喜鹊听见如兰的召唤，不紧不慢地捧着只镶玉的盒子走进来。

“如兰，这是……”

“米酒……葡萄味的。”盛如兰如获至宝般轻抚瓶身，满怀期待地端详了米酒半晌，才徐徐地介绍起这瓶酒的来历。

“听说西域那边因为战乱，也没了商路，我本来想自己酿一瓶，但却实在不懂酿酒的法子，又不能求告母亲，我要酿酒送人，只能转告京城的酒家，为我多留意些异国风味。”

齐衡有些脸颊发烫的低眸掩饰欣喜，他这个来去自由的大男人，都没来得及准备新婚贺礼，倒是让婚前有恙的如兰抢了先，这下又觉得自己在寻常小事上，都有些对不住如兰。

“如兰，其实我酒量不行……”

“就是因为你酒量不行，我才专门打听的珍稀米酒，要不是因为店家曾经受过祖母恩惠，这葡萄米酒可是难要到呢。”

盛如兰似乎不只是满意这樽酒，也极为喜爱这纹着仙鹤醉顶的镶玉宝盒，齐衡虽不知如兰为准备礼物花了多少心思，但他的确很羡慕如兰乐在其中的模样。

“多谢你了，如兰。”

“没事——翌日归宁，你帮我多说点话就行了。”盛如兰狡黠地凝眸笑了笑，将沉甸甸的玉盒连同米酒，一箩筐塞到不明所以的齐衡怀中。

“新妇归宁要注意什么……届时可要摆个大阵仗，给娘子撑撑面子?”

因着齐国公府女眷稀少，齐衡也没有旁支的姊妹，但循着母亲和如兰两人一贯的作风……归宁的架势应当不落其他女眷下风才对。

“不用，你全程陪在我左右就行，我可不想在京城的贵眷里头，留下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名声。”

“好吧……汴梁城的贵眷确实难缠，齐国公府人口简单，也无人攀附没落的权贵，只要他人不寻衅，如兰——你就不必理会那些无理之人。”

齐衡怀揣着内心的不安，突然双眸清明地竖起手指发誓，盛如兰笑看齐衡单纯得天性使然，忍俊不禁地制止他这个幼稚的行为。

“元若……”

你上辈子娶亲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吧……怎么两辈子都是这个样子，幼稚的可爱，盛如兰不经意地给齐衡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