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的女使……怎么有闲工夫在前院偷偷摸摸的……”
“不对……这是寿安堂老太太的女使……鸳枝?”齐衡的眼眸被潮风柳絮迷离,越瞧越觉得其间怪异。
鸳枝前些日子还在陶然馆,与如兰攀谈了几个时辰,如今却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又奉了寿安堂的话前来寻人,恐怕如兰……是遭了什么变数?
盛家的女使皆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小公爷,惊惶无俦的鸳枝手中紧攥着一个绸布的包裹,齐衡深感错愕的接过如坠千斤的包袱,年轻的鸳枝如释重负的惴惴呢喃道:
“小公爷,我们六姑娘嘱咐奴婢,一定要将这包袱亲自交予您,您不能有半分泄露奴婢的行踪,否则……我们这些烧火使唤的可都要被割舌头了。”
“那……那五妹妹如今怎样了?”齐衡神情顿时严肃的瞥向体力不支的鸳枝,鸳枝却极为罕见的闷声寡言:“五姑娘生了病,小公爷还是莫要声张为好。”
阴冷的暮苍斋的萌叶初窦,微风细雨吹落磋磨的石子,屋内满堂却了无生气。
“鸳枝……给小公爷的信物送到了吗?”盛明兰凝重谨慎的低语郁郁寡欢,鸳枝知晓明兰为五姑娘身染恶疾而忧心,却不知从何处宽慰心焦的明兰。
“回姑娘,奴婢是亲眼见着小公爷拿着包袱回府了,并没有教旁人窥见。”
“那便好,若是小公爷领会不了我的意思,那五姐姐这回……可就白病了。”
盛明兰将近一天未进饭食,她颇感后怕的忆起昨日的骚乱,不禁担忧王大娘子初闻此事会如何崩溃。
刘妈妈与彩环搜尽五姐姐的闺阁,果然发现了康姨母的罪证——专人采撷的绒花。
“昨日康姨母所送之物,有一个绸布所包的物什,夹层间被塞了初春的绒花,大娘子若不信……可以让府中面熟的妈妈去问问姨母,是否故意往送给五姐姐的香囊里塞了绒花。”
王若弗半信半疑的遣人质问康姨母是否无心,康姨母果然矢口否认此事与她无关。
但不经拷打的康家的使唤丫头,却有当天瞧见主母与卖棉絮的牙婆子,有交易买卖绒布之事,王大娘子初闻大喜大悲,早被康姨母那厮气得晕厥诸次。
喜鹊遵照盛如兰所言,与明兰如实相告,盛明兰先是打听可以贿赂当天跟随康家,不满康姨母已久的使唤丫头兰儿。
“她在康家的身契早已作废,怎料那康姨母一直不肯放人,这才让她狗急跳墙,背叛了康姨母。”
盛明兰眼神晦暗叱明的瞥向喜鹊,阳谋算尽的手段令喜鹊不禁折服,她饶是淡淡的轻笑言不达意,眼神冷漠的隐藏着蛰伏许久的怒意:
“喜鹊,若是大娘子叫你过去问话,你就只凭说要捉拿作恶的祁妈妈,其他的……你就听刘妈妈吩咐就好了。”
内屋里的女使皆言这害人的物什,康家主母也有亲自经手,王若弗心间无法接受事实的癫状若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