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深被送去了戒同所。
这里有很多跟他一样的人,每天被那些打着帮他们回归正轨的旗号的人对他们施行惨无人道的电击。
程父打过招呼,这里的人也不敢做什么,就天天对苏云深进行洗脑式说同性恋有多么恶心,有多天理难容,多么不应该存在。
苏云深安静地听着,不插嘴,也不应声,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夜深人静时,他静静地划开皮肤看着血液流出、凝固、干涸,最终在水流下一点不剩;他一次性倒出半瓶安眠药,又一粒粒捏回去只剩下一片滑入腹腔;他一次次踏上天台,坐在最危险的边缘,枯坐很久,再浑身冰冷的返回房间。
他坐在单人病房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越过春夏秋冬,听着院里响起尖叫,又看着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进行“戒同”。
他想,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恰巧那个人跟他们同一个性别罢了。
他想帮他们,可他连自救都做不到。
偶尔有会有个长他六七岁的男人来找他聊天,他也是这里的“病人”,戴着眼镜,温文尔雅。他说他叫温尔,真是人如其名。
温尔跟苏云深讲他自己的爱人。
他说:“我的爱人是位刑警,立过很多战功。”
是位很优秀的恋人。
但是温尔说:“可是他死了,中了六枪,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接到了他的遗书。”
“上面写着:温尔,对不起,我爱你。”
苏云深看着温尔,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他捂住脸,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他号陶大哭,撕心裂肺地叫程冽的名字。
他对温尔说:“我想他。”
“可他连我喜欢他都不知道。”
温尔微笑说:”万一他知道,万一他也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