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行

魏明宸飞奔回府，见沈钰抱着刀站在门口等他。

魏明宸下马，似乎是心情不错，把缰绳给了沈钰，自己迈着长腿进了屋。

沈钰翻了个白眼，把马牵去了马厩。等他到屋里时，见他主子在写信。外面日头正高，屋里却是黑洞洞的。沈钰开了扇窗，又拎了壶茶，放在了案几上。

他刚想走，却听魏明宸道：“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啊？嗯”沈钰猝不及防，“主子亲自去？”

魏明宸一笑道：“对，本王亲自去。”

沈钰有点疑惑，不过自己主子的心思自己是摸不透的，便退了下去。

入了夜，沈钰叩开自家主子的房门，见魏明宸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黑衣，挺像那么回事的。

“去东郊。”魏明宸吩咐到。

出了府，见马已经牵出来了。两人翻身上马，奔向前方的黑暗。

夜里比白天冷，风过面颊，刮的生疼。魏明宸拉了领口，想包住脸，不过失败了。四周很静，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与马蹄声。

许久，四周已经没有了建筑，道边只长着些形状怪异的树与齐腰高的杂草，显得有些荒凉。向远处望去，有点点灯光，大多是民居。

不过魏明宸知道，有一户不是。

白日在醉仙坊。李琛道：“我让人盯了那处，前不久查出，那伙贼人便住在那男人家附近。”他停顿了下，“所以我猜测那男人是撞见了他们在谋划事情，所以才被灭了口。”

魏明宸当时注意力都在那武器上面。回去一想，便觉有些道理。于是夜晚前来，想探探那帮人。

他们把马栓在了远处，趁着月色摸了过去。

等离近了，魏明宸便觉查到屋里人的谨慎。门窗封的严实，烛火也暗，从窗户纸上只能看见模糊的影。

魏明宸不想打草惊蛇。便靠在了墙边，细听里面的谈话。

“前几日杀了那个人，他们已经起了警惕了。我们不能呆在这了，天亮收拾东西，找蛇碰头。”

“蛇？”魏明宸心想，“是溟莽阁成员的代号么，还是与他们接头之人的名字？不过以他的意思，这燕都之中应是早就混入了他们的人。”魏明宸突然有些毛骨悚然。因为这个人或者说这群人，可能是任何人。若他早已混入燕都多年，只怕早没了嫌疑，查不到了。

“他们不能动。”魏明宸想。

四周静的出奇，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里面没了声响，不知道在做什么。

沈钰想贴近窗户细听，却不料踩到了一小节枯枝。那折断的声音很小，但魏明宸还是一把把他拉开，拽着他躲到了远处的灌木丛后。两人轻功不错，脚步落地没什么声音。跑动时沈钰回头一看，一只飞镖破窗而出，打向刚才自己站的地方，自己出了一脖子冷汗。

他们刚蹲好，便看见有人冲了出来，借着微弱的灯光，魏明宸看到他们的穿着与百姓一般无二。他们围着房子检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一个人摸了刀就要往林子里走，但那头目叫住了他。似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了埋伏。

四周又回归了寂静，在这可怕的僵持下，突然响起了一声猫叫。那人一愣，转头便看见一道黑影钻入了树林。“是猫吗？”他嘟囔着转头看向头目。那人却是死死盯着黑暗，良久才说：“赶紧收拾东西，马上走。”说罢便进了屋。

片刻，那些人全进了屋。寂静的夜里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魏明宸见他们已经心生警惕，不敢多待。可他知道，如果此刻不盯住这些人的动向，往后想找便难了。思索片刻，他对沈钰说：“十七应在身后跟着，你回头，去找他来，我在此处盯着。”

沈钰自知是自己闯下的祸，哪敢废话，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魏明宸重新思考起这件事来。

“那背后之人么，应是有来头的。只是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事情。风雨欲来啊…”他心想。

不消片刻，两道身影便从黑暗中浮出。

十七抱拳行了一礼。魏明宸吩咐到：“他们已经心生警觉了，今夜你在此守着，他们的动向随时报给我。”

“是。”十七直接上了树，枝叶窸窣间，人便不见了。

魏明宸领着沈钰回了栓马的地方，两人各自上马，奔回乌云压顶的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