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用枪抵挡并非长久之计，“砰、砰、砰”几声后张启山手里的子弹被打完了，他把枪扔到一旁抽出一把匕首，对着漫天飞蛾挥舞。

张启山副官，带着老八走。

死了一只蛾子，还有千千万万只蛾子向他们飞来，几番较量下张启山等人落了下风，眼见着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张启山把齐铁嘴交给张副官，让张副官带他走，自己留下来吸引飞蛾。

有了张启山的帮助，张副官迅速从飞蛾群里脱身，拉着齐铁嘴就往外走，齐铁嘴自是不愿，他们三个都消灭不了这些蛾子，留张启山一个人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想要挣脱张副官的手去拉张启山，张副官的态度却非常强硬，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留在墓室里只会给张启山增加负担。

待两人退出墓室后，张启山在墓室里继续与飞蛾纠缠，没了后顾之忧的他拼命挥舞着匕首，像是蜡烛燃烬前的火焰，倾尽所有只为片刻的美丽。

但人体是有极限的，意识再强悍的人也扛不住这样的消耗，张启山瘫坐在地上，飞蛾的尸体落了一地，脱力后的眩晕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体力早就在漫长的矿道中耗尽，之前的爆发仿佛回光返照，现在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支撑自己的身体。

前赴后继的飞蛾还未放弃，眼见着自己被飞蛾掩埋，张启山却无能为力。

难道他就要死了吗？

回想自己的一生，张启山觉得最可惜的便是没有真正见过那个人，没跟他说过话，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

不过一想到那个人，张启山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身体也轻松了不少，这是死亡前的解脱吗？感觉还不赖。

张起灵你动了墙上的东西？

谁在说话？

尝试着睁开双眼，沉重的眼皮阻挡了张启山的视线，在仅剩的视线里他隐约看见一个深色的影子。

是他，这是上天的馈赠吗？即便没有见过张起灵，张启山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人影就是他梦里、幻觉中的那个人。

张启山别走

伸手拉住张起灵的衣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他终于看清楚了张起灵的长相，跟他想得一模一样。

张起灵放手

张启山不放，放了就见不到你了。

神志不清的张启山抱着张起灵不撒手，张起灵也推不开他。

极不喜欢跟活人打交道的张起灵抬手准备把张启山打晕，张启山像是知道他的意图，把他另一只手也抱住了。

张起灵我不走，你放手。

张起灵嗯……乖！

想到之前吴邪给他看过的书里面，只要在哄人的时候加上一个“乖”字，被哄的那个总会乖乖听话。

第一次用效果还不错，张启山乖乖放开了张起灵的手，获得自由的张起灵把手指在匕首上划过，再将血液滴进张启山的嘴里。

血液消失在唇间，睡意袭来，张启山的意识逐渐涣散，不受控制的陷入睡眠。

张起灵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在半梦半醒间，张启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但他没能回复张起灵，确认张启山没事后，张起灵独自离开了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