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手绳那略显粗糙的编织手法亦或者是它仅仅藏在作为装饰的拉菲草之下的待遇,这条手绳都确乎像是女孩子心血来潮造就的差强人意的初次试验品。
樊振东(幼年)“很好看,真的。”
手虚握成拳头,穿过手绳中,佛赤色的手绳稳稳地套在他的手腕上,尺寸都刚好。
没有人会在随手编的手绳后精心坠上小珠子作为装饰的,樊振东能断言这就是牧迟夏专门在忙碌的学校、少年宫、家的三点一线奔波中挤出时间特意编的,最后的结果并未让小姑娘觉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自然别别扭扭的。
她不说,樊振东也乐得不拆穿她。
樊振东(幼年)“我很喜欢。”
牧迟夏松了口气。
牧迟夏(幼年)“那就好。”
牧迟夏(幼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爸爸妈妈要着急了,这么久见不到人。”
完成了于她而言这次出行顶重要的事情,担忧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
樊振东将礼物盒收好,躬身在散落满地的凤凰花中挑挑拣拣,将几朵花瓣弧度优美、没什么破损的纳入掌心塞到口袋里。
樊振东(幼年)“嗯,好像出来得是有点久了。”
没有给牧迟夏询问的机会,牵着她的手径直离开了这片罕有人知之地。
一路上他能感觉到牧迟夏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装着花的口袋,小姑娘即便满腹疑惑也忍着没问。
两家父母对他们离开视线太久这件事在上下打量确认没受伤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樊振东也只是边喝玉米糖水边和爸妈编了个路上遇到其他小朋友和他们一起玩去了的故事,没有提到幽径后的那片如梦如幻的树林。
结束了短暂的休假,两人忙不迭地投身回了之前那般三点一线的生活。
牧迟夏的录取通知在郊游后的一个星期送到了家里,一向情绪不轻易外露的她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如获珍宝地将它举过头顶转了两圈,眼睛缓慢而郑重地看过上面的每一个字。
“亲爱的牧迟夏同学:恭喜你通过我校入学考试,请你于九月一号来校报到。”
樊振东比牧迟夏还要早半个小时知道这件事,无他,邮差敲响牧迟夏家门的时候,刚巧撞上了樊振东下训回家。
那天牧迟夏因为对自己的表现不甚满意多在琴行留了一会,正巧岔开了邮差上门的时间,新上任的邮差没什么耐心,又赶着去给其他家送信,随手就要把信笺塞到门边的信箱里,动作粗鲁了点。
樊振东(幼年)“您好,这信是我的。”
樊振东把男子塞信的粗暴动作看在眼里,实在不忍心牧迟夏期待已久的通知书被如此对待,出声呵住他。
樊振东(幼年)“这是我家。”
生怕邮差不相信似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家的钥匙晃了晃,作势要去开门。
邮差看着信封上被他弄出的褶皱,面上尴尬,赶紧顺了顺信封,递给樊振东后速速离开了。
牧迟夏踏上末尾的台阶时灯暗了,黑暗中看见有个人站在自家门口吓得不轻,庆幸樊振东抢先一步摁亮了灯,不然小姑娘真的要尖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