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九 重振雄风 你还是那个骄傲的三军上将军

灯柱上的火光跳闪，隐约勾勒出困在牢笼里的一行人轮廓。

许浑麻木地坐在角落，他从来没有输过。

他是大龙朝的常胜将军。

不败的传说。

更别提被俘当俘虏。

这对于他是莫大的耻辱。

如同板上钉钉的耻辱。

还连累了军中的兄弟⋯⋯

许浑声音低涩，强忍住涌上的泪意，“拖累了你们⋯⋯真⋯⋯是对不住，是我太轻信奸人了，”

老将黄忠眼酸“将军，”

他们都不知说什么，气氛凝固，有种压抑的窒息。

一个小兵喃喃“与其被俘为奴隶折辱，还不如一刀自刎，这也来得痛快些⋯⋯”

可这夜晚静，周围隐约有虫鸣，不远处的守卫头一低一低在犯困。

静极了。

煎熬，肉眼可见的煎熬。

所有的人都听得清。

许浑一顿，抿唇敛眸，深掩下颓败。眼底残灰。

所有人噤声，大气不敢喘，那小兵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深低下头，再也没说过话了。

沈务被俘进来就一直盯着外面，眼神麻木，放空思想。

原本沈务一袭谪仙白衣如今也沾染上了泥污，好不狼狈。

好似跌下神坛的谪仙，尽管只是一点泥污，就衬着他无比狼狈。

沈务嘴唇微启，无声的喃喃，可无声，谁也听不清。

细若蚊声。

许浑望眼沈务，低下头情绪不明，神情依旧苦闷自暴自弃。

“够了.....！”沈务启唇。

笼里的人皆一顿，无言相对，面面相觑。

沈务飞快窜过去，双手紧攥住他的双肩，没人想过操笔墨的沈务速度这么快。

“许覆善！你快点给我振作起来！”

沈务哽咽，咽下涩意。撕扯嗓子尽最大力吼叫。

“不要以为打了场败仗，被俘了俘虏，就一蹶不振！你许覆善何时如同一个孬种一般？畏畏缩缩！缩头缩脑！”沈务捏着他肩膀的手收紧。

用力再用力。

“你可大以重振雄风！”

许浑难堪似的低下头，别开眼神。

沈务被他躲避的行为给刺痛。

“许覆善！”

似是警告。

许浑终是偏回了头，却仍是不敢看他。

“覆善，让所有人知道你许浑许覆善绝不会被这点奸诈诡计给打败，你还是那个骄傲功勋傍身的三军上将军！”

许浑头低的更下，逃避意味很浓重。

一滴晶莹划过眼前。

消弭。

转瞬即逝。

沈务双眼猩红，脆弱不堪。

喉咙发出挣扎的低吼声，他将头埋进他臂弯。

泪夺眶而出，无需任何原由。

泪濡湿蜀锦，衣裳太厚，透不到他心里。

许浑抬了抬头，眼中尽是难掩的惊愕，可仍有颓败愧疚。

沈务立马坐直，正好对上他的双眸。

心口一酸。

沈务知道他在愧疚什么。

“你不用感到愧疚，败乃兵家常事，我们是你的家人，你在什么地方，我们就在什么地方。我们陪你出—生—入—死—。”

沈务放柔声音。

沈务咬字清楚。

“所以覆善振作起来吧，我们永远是你最坚硬的后盾，”沈务声调颤抖，泪几行滑下。

周围人希冀都看着许浑，他觉得肩头重了重。

我真的.....

可以吗....？

许浑侧目，看向四周。

他们的眼中，有着让他感到幸福的情感。

因为那....

全是信任。

不留余地的。

许浑对上沈务，沈务笑。

他定神，眼底愧疚颓败一扫而光，余下是坚定清明“好”

他声音低涩。

“吵什么！吵什么！”门卫骂骂咧咧，走进一提起长戬准备次刺沈务，以儆效尤。

许浑抬手，握住戬身，往里用力一扯，再往栏杆一拐。

不顾锋利的戬身是否会将他手心刺破。

长戬一半断在笼里，许浑侧脸，眼中寒芒直射，直逼得人窒息。

“不准动他。”

门卫噤声，气汹汹的准备喊人。

距门卫最近的人，从怀中摸出一把佩剑，用力捅过门卫几刀，直至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咽气。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是那个小兵。

小兵小心擦擦刀上的血，又温柔放进刀鞘，最后再放进胸膛。

小心翼翼又充满沉甸甸的爱意。

直对许浑“沈军事言之有理，将军振作起来吧，我还要回家找我的妻儿呢，”

小兵咧开嘴，欣然笑颜。

他笑眯眯一扫之前的颓败。

许浑轻抿唇角，一手捞过门卫身上的一大串钥匙。

同沈务商量了片刻。

沈务朝许浑抬颔示意。

许浑这才一脸坚定的同他们讲起计划。

夜色撩人在暗暗沉淀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