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同皇兄来到晋州,晋州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新奇。
我自小性子玩劣捅了不少娄子,幸得皇兄庇护才得以免去责罚。即便到了安京也不曾收敛大大小小惹了不少麻烦,我于宫宴之上打碎了晋王的琉璃盏晋王大怒皇兄替我拦下罪罚,幸得周子舒为其求情。
自那时起皇兄便总是缠着他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我那时不懂只当皇兄是在说笑。
周子舒生得好只可惜个病秧子,我那时曾问过皇兄神族也会同我们一样生老病死吗?皇兄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久而久之我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少年人的心性本就是如此。
皇兄说我们来此只是为了寻求祝福让越州福泽万年其他的与我们无关而他自己却再一点点偏离。
皇兄总是缠着他起初他还会将皇兄赶走,后来便不在理会。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也不知怎地周子舒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我又想起了那时没得到的答案。
神族也会生老病死吗?我又问了皇兄一次这一次他没再回答 。
在祭祀来临之际他们突然争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争吵过后不久周子舒便生了一场大病他同皇兄说:“我没有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不是吗?”
皇兄没有回答他又接着又同皇兄说,让皇兄在祭祀结束后带他走,去那都好。
皇兄应下了。
祭祀前夕他同我说让我告诉皇兄,不必等他了。说他们之间缘分太浅。说自会良人相配。
祭祀结束后皇兄还是带着他逃了,说要带他去看看这尘世是个什么模样,说要带他回越州 。
周子舒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知道他就要走了。
原来神明也会死,或者用殒落更合适。
他的胸前钉着七颗钉子,我曾问过他,他说这些钉子能让他多活上几日 。
他所说的几日是多久我并不知道。
他说让皇兄去为他买酒可宫里什么样的酒没有?他说他要他们刚到越州时喝的。
他倚坐在门槛上说,小丫头,你守着我作甚?
我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他一遍地答应着。
后来他没有在回答了。
神明殒落了...
我常听人说神明硕殒落后会化作这世间的万事万物而周子舒却没有,他死了徒留下一具留有尸体。
皇兄回来时周子舒倚坐在门槛上,院里的桃花随风飘落在他的发稍,有的没入衣襟。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鼻间再没了声息。
周子舒就那样倚在门槛上,就像好,好像睡着一样…好像只要皇兄唤一声阿絮他就会眼开眼看着看着皇兄笑。
阿絮…阿絮…阿絮...
可他叫了数十声那人再没睁开眼,再没冲他笑,皇兄知道他的阿絮真的死了,任凭他怎么叫都不会醒了…
酒坛破破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格外刺耳。
皇兄似乎变了准确的说是陷入了魔障,越州百姓对他的称呼变成了温疯子。
他大抵是疯日日都在寻能让周子舒死而复生的办法却依旧没有成效 。而他自己却日渐疯魔。
皇兄说他找到了救周子舒的办法而此时他己然算不上是个人了。
皇兄似乎真的疯了,他说他只想让周子舒活着。
百姓对他的称呼成了鬼主,他彻头彻尾的疯了。
周子舒是在第二年秋天醒来的,时值鬼主伏诛。
他带着一身伤,背着他的心上人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