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雪

皇都下起了小雪，在光亮的琉璃瓦铺上一层薄薄的白砂。

青石板也落满了雪，宫灯在雪夜里闪烁微弱的光。

榆木的树枝也被冻得硬绑绑的偶尔飞来一只飞鸟在枝头上停不了多久便飞走。

新雪把皇城染成了白色。

琉璃瓦上的雪越来越厚，宫灯上也落满了雪。

姬发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碳盆前打盹。

这可把来添香的果人宫人吓得够呛连忙给他给披上狐裘，哄着他去榻上。

姬发身子弱受不得寒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姬发便染上了风寒整个人烫得不行，脸也红得不行。缩在锦被中哼哼哼唧唧。太医院忙得不可开交。

　　那怕是烧糊涂了姬发也不愿喝药，任凭宫人怎么劝他就是不喝。

　　算着时间韩烨应该快来了果不其然屋外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 韩烨踏雪而来，身还穿着明黄色的朝服手里拿着一罐蜜饯 。

　　他看着姬发叹了一口气。柔声哄着他把药喝下又往他嘴里喂了蜜饯。

　　姬发的身子才刚刚好了些便在院里玩起了雪，为 此韩烨只能把奏折搬到守着他。

　　他在时姬发还算乖巧，坐在一旁看着他批阅凑折。

　　入夜昏黄的烛光中，姬发缩在厚厚的狐裘里打着肫，如瀑的长发只有一根鹅黄色的发带松跨跨的系着，散落的长发遮住他的视线。

　　昏黄的烛光映在苍白他脸庞上。

　　韩烨放下手中的笔轻声走过去手还没碰到姬发他就醒了懵懂的看着韩烨催促他快一些批阅。

　　充分体现了他帝师的本分。

　　姬把自己尽量缩在狐裘里看着正在批阅凑折的韩烨。

　　姬发第一次见韩烨时皇城也下这般小雪，他独自走过悠长的宫道一路来走韩烨的身旁。雪落了满身。

　　韩烨披麻戴孝独自一人跪在灵柩前在深冬的雪夜里显得格外落寞。

　　他蹲下身来拥韩烨说:“别怕，以后有我。”却措不及防的被韩烨咬了一口。那印子如今都还在。

　　那时的韩烨谁也不信就像只困兽对谁都充满敌意。也是在这宫里想活下去没那么容易。

　　这些年他看着韩烨一步一步的走来，从皇子到太子再到如今成了这九五之尊，而他的身影似乎越来越落寞了。

　　姬发还记得登基那日他一身明黄色走在悠长的宫道上，身后跟着无数的宫人 ，满宫的红墙绿瓦似乎衬得他更落寞了些。就好像坐上了那个位置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姬发抬眼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雪，“瑞雪兆丰年，明年大抵是个好年。”

　　韩烨却说:“天气越发冷了， 孤让人给你送些熏笼过来，你身子弱别冻着了。”

　　姫发的身子并不是一直都这么弱的， 只是吃了掺药桂花糕后才落下的病根。

　　那时姬发明知道桂花糕里掺了药还是吃了，他想借着中毒的由头以此扳倒丞相一脉，后来丞相一脉是倒了，他的身子也落下了病根。身子越来越弱姬发受不得半点风寒。

　　姬发没有回答只是又将缩进狐裘里，闭上眼打旽。

　　姬发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从前是现在也是。就像一只庸懒的猫咪在遇到敌人时便会露出尖锐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