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将月宫桂树的枯枝修剪妥当,指尖无意间划过新发的嫩梢,那翠绿的叶片竟似有灵性般轻轻颤动,氤氲出一缕极淡的花香。她挑眉打量片刻,只当是近日人间百花盛放的灵气波及了月宫,并未深想,转身便回了寝殿。
这月宫是根据广寒宫等比例缩小的随身仙府,里面的东西皆是她在洪荒世界这么多年以来的存货。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在洪荒世界呆不长,她一直以来心都很慌,感觉落不到实处,所以一直都像一只仓鼠一样屯屯屯,不管有用没用,反正都是洪荒世界的东西,再差能差到哪去
独自躺在寝殿里的嫦娥想起了自己还在地球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虽然为了生活奔波,但是不劳苦,后来睡一觉睡到了洪荒成了嫦娥,为了摆脱身为嫦娥的命运自己一直在努力修行,成了太阴星君利用封神量劫与太上老君做了交易,用量劫遮掩天机下佛教的一些局,换了太上的一气化三清功法,成功的分离了太阴星君(神性),嫦娥(穿越后,拥有穿越前的记忆)和自我(穿越前没有穿越后的记忆)虽说嫦娥和自我都是一个人但是自我被嫦娥藏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待到来日……
果然自己在洪荒世界呆不长,这不自己便被天道踹出来了
“既与天界有缘,倒不如去凑个热闹。”她对着铜镜理了理素色衣袍,指尖凝起一丝仙力,将自身修为压至刚飞升的小仙水准——这般既能混吃等死,又能避开不必要的纷争,再合适不过。收拾了仅有的一方玉枕、半盒桂花糕,她施施然踏出月宫,循着仙门指引往天界而去。
天界的仙官见她气息尚浅,只当是新晋飞升的小仙子,例行问了句想去何处当差。嫦娥眼皮都未抬,语气闲散:“哪个殿下手下最清闲,便派我去哪个便是。”
仙官闻言一愣,随即想起夜神润玉常年居于璇玑宫,性情清冷,麾下仙僚本就稀少,平日里除了司夜布星,几乎无甚杂事,便顺手指了方向:“那便去夜神殿下的璇玑宫吧,正好缺个打理殿内琐事的仙子。”
嫦娥心中暗喜,谢过仙官便径直往璇玑宫去。沿途云雾缭绕,少见仙踪,倒合了她清静度日的心思。行至宫门前,只见殿宇依山而建,通体泛着月华般的清辉,门前连守卫都没有,果然是谁都不想来的地方。
嫦娥心底啧了啧
她正欲上前通报,殿门已自行开启,一道清润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嫦娥抬步走入,便见殿内陈设极简,唯有案几上堆着些星图卷宗,一位身着玄色长衫的仙人端坐案前,墨发如瀑,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的清冷,正是夜神润玉。他抬眸看来,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审视。
嫦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新晋小仙月桂,见过夜神殿下,往后便在殿下麾下当差了。”她特意取了个贴合月宫的化名,姿态放得极低。
润玉指尖一顿,目光扫过她身上虽朴素却难掩清丽的容貌,又看向殿外空无一人的廊道,眸色微沉。近日天后因花界之事屡屡针对他,此刻突然送来这么一位容貌尚可的小仙子,其用意不言而喻——无非是想安插眼线,或是借故生事。
璇玑宫的殿门在嫦娥身后无声合上,将天界的云雾与喧嚣一并隔绝在外。殿内静谧得能听见星图卷轴在案上轻响,润玉依旧端坐案前,玄色衣袍的衣摆垂落在冰冷的玉阶上,如泼开的浓墨,衬得他那张清俊面容愈发疏离。他并未立刻抬头,指尖却已下意识地放缓了描摹星轨的动作——天后的人,终究还是来了。
嫦娥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刻意将仙力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装作初入天界的小仙子该有的拘谨:“新晋小仙月桂,见过夜神殿下。”
她垂着眼帘,余光飞快扫过殿内陈设:案几上堆着的星图卷轴泛着淡淡的灵光,墙角立着一架素色屏风,连地面的玉砖都擦得能映出人影,果然是清净到连尘埃都少有的地方。心里悄悄盘算着:这地方也太适合摸鱼了,往后找个角落晒太阳,怕是都没人管。
润玉这才缓缓抬眸,琉璃色的眼眸如浸在寒潭里的玉石,目光从她身上一寸寸扫过:朴素却浆洗得干净的素色衣袍,鬓边只插了一支简单的木簪,指尖虽纤细,却没有常年养尊处优的娇嫩,倒像是真的只懂打理琐事的小仙。可越是这般“无懈可击”的朴素,越让他心生警惕。他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指尖在星图边缘轻轻摩挲——这是他心绪不宁时的习惯动作。
“仙官带你前来时,可有细说璇玑宫的境况?”他开口,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却没半分温度,“凌霄殿掌三界政务,栖梧宫有二殿下坐镇,皆是天界热闹去处。反观我这璇玑宫,除了司夜布星,只剩冷清,连个走动的仙僚都少。”
说这话时,他刻意抬了抬眼尾,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脸颊,想捕捉她一丝一毫的慌乱。
嫦娥听出他话里的试探,故意绞着衣摆,指尖微微用力,将素色布料捏出几道褶皱,装作懵懂:“仙官只问小仙想去何处当差,小仙……小仙怕生,便说想找个清闲些的地方,他便指了这里。”
她刻意放软了声线,甚至微微咬了咬下唇,眼角还带了点怯生生的意味,活脱脱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同时,她的脚尖悄悄往殿内偏了偏,离那扇通往偏殿的小门更近了些——万一这位殿下难缠,也好找机会溜开。
润玉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发出一声清脆的响,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分:“清闲?天界仙子,哪个不是盼着能去繁华之地,攀个好前程?你倒好,反倒往这冷清地方钻,倒是稀奇。”“稀奇”二字被他说得极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审视。他垂下眼帘,看似在整理星图,实则用余光紧盯她的反应——若是被天后强制送来,此刻定会露出几分委屈或不甘;若是自愿为天后效力,眼神里难免藏着算计。
嫦娥能清晰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冷了几分,心里暗笑:这位殿下倒是谨慎得很,连余光都跟带了钩子似的。她悄悄抬眼,瞥见他紧抿的唇角、微蹙的眉头,还有那只按在案几上、指节微微泛白的手,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意思,索性收起了那副拘谨模样。
她直起身,不再垂着眼帘,反而抬眸直视着润玉的眼睛,眉眼间多了几分坦然的慵懒。指尖也不再绞着衣摆,反而自然地垂在身侧,甚至还轻轻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依旧清淡,却多了几分笃定:“殿下这话,便问错了。”
“哦?”润玉挑眉,琉璃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示意她继续说。
“繁华之地固然风光,可每日要应付迎来送往,还要琢磨着如何攀附,累得很。”嫦娥说着,故意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肩膀微微舒展,动作里满是对琐事的嫌弃,“小仙没什么大志向,既不想争功名利禄,也不想掺和那些是非纷争。”
她转头望向殿外“我来之前便打听了,璇玑宫最是清净,殿下您性子清冷,从不苛责下属,更不会逼着仙僚去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说到这里,她重新转回头,目光清澈坦荡,没有丝毫闪躲,直直撞进润玉的眼眸里:“所以,不是仙官举荐,也不是谁强迫我来,是我自己求着仙官,一定要来璇玑宫的。毕竟……谁不想找个能安安稳稳活着,没人打扰的地方过日子呢?”最后一句话,她说得直白又坦然,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全然没了先前的伪装。
润玉望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咸鱼心思”,那是一种与天界格格不入的通透——没有欲望,没有算计,只有对清闲日子的纯粹期盼。他放在案几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紧抿的唇角似乎也柔和了些许。这样的神情,他从未在任何仙僚脸上见过,倒不似作伪。心中的疑虑如同被清风拂过,悄然散去了大半,可多年的谨慎让他依旧留了一丝余地。
嫦娥知道只是这么说夜神殿下绝对不会放下心来,只是自己真的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随便他怎么查
润玉收回目光,指尖重新落在星图上,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疏离:“既如此,便留下吧。璇玑宫规矩不多,每日只需打理好殿内洁净,若无事,可自便,只是……莫要多管闲事。”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扫过她鬓边的木簪,心里竟莫名觉得,这小仙子的坦荡,倒比那些口是心非的仙僚顺眼些。
“多谢殿下!”嫦娥立刻露出一抹轻快的笑,眉眼弯弯,像得了糖的孩子,躬身行礼时都带着雀跃,“小仙定当守好本分,绝对不多嘴、不多事,安安静静过日子!”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就像装了雷达似的,飞快扫过殿内的角落,最后落在西侧那间向阳的偏殿门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那地方用来晒太阳、藏桂花糕,再合适不过了。
润玉看着她偷偷抿唇笑、眼神还在殿内“选址”的模样,指尖敲击案几的动作慢了下来。琉璃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或许……这位“月桂”仙子,真的和那些带着目的而来的人,不一样。至少,她的“懒”,是写在脸上的。
待嫦娥欢天喜地地退到偏殿,便立刻卸了所有伪装,揉了揉快要笑烂的腮帮子,在心底为自己的表演打了个一百分,虽说刚才对于夜神的试探她说的一些事虽有些表演成分但是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好不容易脱离了洪荒命运线,现如今好好的休息休息不好吗,说实在的这个仙界比上洪荒世界的广寒宫要“热”上许多,你说两边都是冷清有什么分别,还真有!洪荒的广寒宫是南方的冬天,冷到刺骨,夜神的璇玑殿是北方的冬天,冷但是只是身体冷不入骨头。
她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这偏殿不大,却正好朝着南边,阳光能直直照进来。(不要说天界为什么会有太阳,我家崽崽想要晒太阳就有太阳)随后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摸出那方玉枕,垫在靠窗的矮榻上,又将半盒桂花糕藏在榻下的暗格——那是她刚发现的好地方,隐蔽又干燥。
收拾完“藏宝地”,她又在自己的随身仙府里外折了几枝带着嫩芽的桂枝,随意插在窗台上的空瓷瓶里。指尖刚碰到花枝,那些嫩芽就像得了滋养般,飞快地舒展开叶片,还悄悄冒出了几朵极小的花苞。嫦娥挑眉笑了笑,也不意外——自从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她心口处,她对花草的亲和力就越来越强,倒省了不少打理的功夫。
她满意地坐在矮榻上,靠着玉枕,晒着暖融融的太阳,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啃着,时不时抬眼看看窗外,日子过得惬意又自在。不知不觉间,竟靠着榻边睡着了,手上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也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