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取来画纸, 周生辰在一旁欣赏她画功行云流水,下笔无疑和她性格一样干脆,荷花伫水中,淡粉色斜入阳,未见阳光却能让人感受到阳光,露珠如清晨凝露一般立体逼真,整幅画如行云流水绕素笺,展瀚海崇山依旧颜,怎一个好字了得。
周生辰:“荷花宫样美人妆,荷叶临风翠作裳,当真不错,你的国画是跟谁学的?”
时宜:“你还记得小南辰王的故事吗?”
周生辰:“记得,怎么了吗?”
时宜:“小南辰王的徒弟十一就一直跟着小南辰王学画画,从来都不画人,最擅长的就是画荷,她其实是把男主当成荷来画。”
周生辰:“她不会画人物吗,为什么要把小南辰王当成荷来画?”
时宜:“她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周生辰:“不敢?”
时宜:“嗯,她怕别人知道自己喜欢小南辰王。”
周生辰:“所以,你……画荷是在想我吗?”
时宜认真凝视着周生辰,历来浅淡的目光此时已积起柔和,想起上一世心中无法言说的爱意全然化作桌案上半叠画有荷花的草纸迎风纷乱着,在光影里隐约可见那荷花深处藏有一素白色的挺拔背影。
时宜 :“是。”
周生辰似乎并未想到时宜会承认,只是简单的一个“是”就足以哄他开心,他欺身过来,如今外头阳光正足,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睫毛扫在时宜的脸颊上,吻也有些不稳当,带着心急的味道,再向下嗅到她衣襟上的一点茉莉香,整个人便彻底按耐不住了。
时宜:“还没吃饭呢。”
周生辰:“一会儿出去吃,先办正事。”
昏黄而暧昧的落日降临,眼前的光景被浸染在旖旎的光晕中,分不清究竟是人间,还是误闯的仙境。
周生辰带时宜去了上次那家还算地道的镇江菜馆,老板依旧是那个亲和的大哥,只不过时隔两个多月,老板娘的肚子越渐大了。
周生辰:“你喜欢小孩子吗?”
时宜:“我还挺喜欢的,怎么了?”
周生辰:“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时宜闻言,本就圆溜溜的杏眼如今瞪得更大了,怎的昨夜雨疏风骤以后周生辰竟跟开了挂似的。
时宜:“你很喜欢吃这家吗?”
这话题转移的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自然呢。
周生辰:“我不熟悉上海,上次看你吃这家吃得开心,应该符合你的口味。”
时宜对于上一次这个词当真敏感,想想上次被周生辰公开处刑,这一次竟然又旧事重提,简直是不堪回首啊,看来周生先生无论怎么开窍,前世剔骨多剔掉的那根筋是接不回来了。
时宜:“看来下次要带你多去吃几家才行。”
周生辰:“我都无所谓,你喜欢就行。”
时宜:“你的工作交接好了吗?”
周生辰:“还在通邮件,应该很快就会交接完毕。”
忽而他看了看周围,倾身离时宜更近一些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羞涩做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