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进门称道:“陛下,时节团副使递了牌子进来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司徒君回不耐烦的回道:“不见,就说朕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
“嗯,这……陛下啊……”
司徒君回蹙起眉头看向安全:“有话直说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
安全略微踌躇了片刻,上前一步交给了司徒君回一封信。
“陛下,时节团副使说陛下见了这封信自然会见他的。”
司徒君回冷哼一声,道:“他倒是信誓旦旦,居然想凭一封信就让朕改变主意,可真有本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副使这番话让司徒君回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气势汹汹的拿起信,粗鲁的撕开信封上的蜜蜡,打开信纸,只有六个大字,只是这六个字就让他变了脸色。
他猛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个箭步飞到安全旁边,拼命的压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的道:“去……去宣使节团副使,朕要见他,马上就要见他,快去!”
安全不知道司徒君回这是看到了什么,顷刻间变了脸色,他没来由的害怕起来,弯了弯腰连告退都没说就直接溜了出去。
同在书房的李静渊也感到很奇怪,他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竟然引起司徒君回这么大的反应,只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陛下,发生了何事,这信上……”
司徒君回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他指着放在桌案上的信,气息不稳的道:“看,你自己去看。”
李静渊拿过桌案上已经拆开的信,将信的内容念了出来。
“君相约,复相见。”
“这……这是什么意思?”李静渊问。
司徒君回转过身看向李静渊手里那封信,此刻他已平复了许多,理智渐渐回笼,逐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调整心态,平稳呼吸,用着一贯低沉的语调道:“重点不是信的意思,而是晚吟的字迹,这封信是晚吟亲手写的。”
“!”
李静渊皱眉,不解的问:“顾公子不是回了药王谷吗,何时又去扬州?且还与起义军首领相识?”
他想了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遂直言说出:“陛下,这是否是起义军的计谋,他们故意用顾公子做诱饵……”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司徒君回摇了摇头:“不会的,一个人的字迹何其难模仿,每个人的书写习惯都不同,更何况是他的字,我怎么可能认错,还有字如其人,透过字能看到写信人的心境、状态,而从字墨的干湿程度来看,这封信应当写了没多久。”
怕李静渊不信,司徒君回又继续分析道:“这封信一定晚吟亲手所写,但他写的时候好像……好像有点伤心,所以下笔转折处字墨有些凝滞。”
“陛下……”
李静渊听司徒君回这最后几句明显有些失落,想着寻个话来安慰他。
可这种情绪仿佛只是短暂的光顾了一下他,下一刻司徒君回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和冷静:“不管怎样朕都要会一会这副使,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半炷香后,安全带着使节团的副使来到了御书房。
司徒君回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审视打量着走进来的副使。
而遵从司徒君回命令的李静渊已经躲到了内殿,哪里能够隐藏身形还能听到外室两个人的一言一行。
副使跟着安全走进御书房,礼数周全的坐在上座的司徒君回道:“使节团副使晋南见过西魏陛下。”
司徒君回没有免了他的礼数,冷笑一声,开口低沉的道:“好一个晋南,竟然无比清楚朕的软肋。”
“……”
“但你觉得朕会允许一个知道自己软肋的人活着吗?”他继续威胁道。
晋南自顾自的直起身,同样笑了一声对上司徒君回:“西魏陛下,知道你软肋的不是在下,而是在下的主子,而且在下不怕死,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人接替在下的任务,只是在下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如今陪在在下主子身边的顾,公,子!”
“放肆!”
司徒君回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奏折和茶杯跟着跳跃了一下。
他微闭了下眼睛,努力调节着情绪,良久后才重新开口。
“你们有什么条件?”
晋南从容的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安全,安全接过信将他转交给了司徒君回。
司徒君回一看又是信,以为又是顾晚吟写的,更担心他写的是求救信,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可真是与刚刚大相径庭。
打开信的那一刻看到字迹首先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绷了起来。
“西魏陛下,想必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已经知道了顾公子在我手里,但你放心,他现在很好,只是他能不能一直这么好下去,就要看你的动作了。
陛下放心,我不会狮子大开口,我开出的条件一定非常合理且正常。
若陛下想要迎回顾公子,半月后带着扬州、荆州、蜀中川郡三个地方的印玺来金陵城,咱们公平交易,一手交东西一手教人。”
他看完信后迟迟没出声,跟较劲似的一直盯着那封信,仿佛要把那封信盯出个洞来。
晋南估摸着他早已经看完了信,迟迟不开口不过是想凉着自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他岂能让他如意。
“西魏陛下,主子想说的想要的都已经写在信里了,如果没什么事的在下先告退了。”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安全正想开口说他蛮横无理,却被司徒君回抢了先。
“告诉你家主子,你们的条件朕同意了,三日后朕会亲自前往荆州,但你们也要向朕保证不能伤害他,要保证他的安全,他若少了一根汗毛,朕不会手下留情。”
“是,西魏陛下的话在下一定一字不差的转告给我家主子。”
“安全,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