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宴宾客悉数到齐,太子妃这才姗姗来迟。
与平日的素淡颇为不同,太子妃今日穿得格外雍容,像是在昭示着如今太子府的底气。
她款款笑着,并未提及自己的目的,任众人肆意猜测。
同众人共赏歌舞之后,太子妃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场,请诸位参加宫宴的小姐们去御花园游玩。
与会的所有千金小姐皆知,她们的考验要来了。
……
御花园中候着的不止有太子妃之子拓跋浚,还有南安王拓跋余、东平王拓跋翰。
身为赏花宴的主人,拓跋浚自然知道举办宴会的目的是什么,母妃希望给他找一个有权有势的妻族。可与父王追求安民致治之道不同,拓跋浚不想要什么权势,能够和母妃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便是足以。
当然,若是能与……在一起更是极好。每每回想起脑海中的那道倩影,拓跋浚的唇角不由得便绽开了笑容。
如果……能见到她就好了!
拓跋浚心中期盼着。
如果她来了,他会向母妃请命,拓跋浚抿着唇角的笑意,只她一人足矣。
拓跋浚心中沾沾自喜的想着,描摹着未来的绚烂可期,却不知安稳于皇室而言,只是可遇而不可及。
旁边站着的南安王和东平王,于毫无野心的拓跋浚截然不同,他们互相试探,也在互相防备,当然也有一部分注意力分散到了拓跋浚的身上。
拓跋浚是已逝太子的嫡长子,有原太子党的人脉,又有皇上的宠溺和撑腰,在皇位之争上有着极大的优势。
没有人会相信这小子明面上表现出来的与世无争。
当然,拓跋余和拓跋翰也都知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趁此机会找个强大的妻族。既然他们本身实力不差,再加上妻族的力量更是如虎添翼。
自然而然地,拓跋余将自己的目标落到了李长乐的身上。
她是尚书府的嫡长女,这没什么好特别的。朝堂之上,尚书的职位并算不上什么。但她母亲是叱云柔,表兄是叱云南,她的身后站着叱云军。
而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虎视眈眈的。
不远处的声音越发热闹,宴会上的千金三五成群,与交好的友人一同赏花,一举一动皆是格外美好。
像是不经意间流露,但在彼此相看两厌的人眼中尽是刻意。
李长乐也有交好的朋友,但在这场赏花宴上,她并未与她们相聚,而是以照顾庶妹为由婉拒。
“祖母素来心疼未央,此番,”李长乐顿了顿,但旁人自有会意,“祖母也算花费了许多心思。若是二妹妹表现不尽如人意,怕是祖母也不欢心。”
她自然不在意那老夫人的盘算,但在外,孝顺的形象依旧要做好。
“但也不过是庶女罢了,”粉衣的少女拧眉说道,鼓着脸抱怨,“真不知道你祖母是怎么想的!”
让嫡女给庶女做脸,还真是可笑!
她跺了跺脚,素来娇惯的脸上充满了对尚书府老夫人的不满。
另一个人更是挤眉弄眼地瞧着冯心儿腰间的玉饰,“那是传闻中卫子夫的传世玉珏吧?”
她嗤笑着,扯着粉衣少女的衣袖瞧过去,“她倒是脸皮厚,抢了敏峰哥哥送你的礼物,戴出来招摇过市。”
相府千金云釉本就是来走个过场,也没顾念自己形象的想法,声音直爽。
她瞧见李长乐这般姿态便觉得憋屈,横眉怒目的,“你昔日的傲气呢?”
与粉衣的侍郎府千金洛初不同,云釉的父亲身居高位,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懂一些心机手腕。
因而,李长乐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心思。
“未必是脸皮厚,兴许只是物归原主,习惯了吧。”
毕竟原本就是她的东西。
云釉瞬间会意,瞳孔微缩,“她怕是疯了吧。”
本就好不容易逃窜,却还要步入这个漩涡。
凉州之事,若无圣上授意,叱云军又怎么可能处理的如此迅速。
“是啊,”李长乐感叹,若有所指地说着,“但不到最后,又有谁会相信呢?”
与叱云氏作对和与帝王作对,那可是全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