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环场的灯光啪啪次第熄灭，只留中场一束聚光灯，像极了演出的舞台。

空荡荡的台上，从侧边走来一位着深灰色套装的女子，她的脸上也带着半脸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在灯光映衬下如同鬼魅。聚光灯送着她到了舞台中央。她抬起右手，手里握着一支话筒。

主持人说话了：“尊敬的各位宾客，欢迎来到西沉今天赌技大赏半决赛的现场！今天的四位选手即将入场！”

与电视晚会的主持人不同，这位主持人没有刻意寒暄的开场白，没有故弄玄虚的选手介绍，一切都很直接。

我并不认识的选手们也都入了场，三女一男，服装各异，戴着各自风格的面具。

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比赛又是什么样的比赛。看所有人的着装打扮，都绝类化妆舞会，但是舞池和音乐又在哪里？

包间的灯和舞台周围的灯同时亮起，我的夜视眼镜已经没有了用处。我回过头，看见傅清明仍然坐在那里，悠闲舒适，姿势都没怎么变，更没有要过来看比赛的意思。接收到我疑惑的目光，傅清明淡定地又剥了一颗核桃，核桃炒得脆，吃起来咔嘣咔嘣的，他摘了面具，面白唇红，黑衣如夜，我恍然觉得这是一只嚼骨噬肉的吸血鬼。

我暗下决心，如果我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那么以后无论他拿什么威胁我，我都绝对不要跟他出来。

舞台下边的升降台已经推出了一张方桌，漆成正红色的桌面，展示过后铺上了一张短桌布，我有点恍然大悟，这是不是，要打麻将？

可真是国粹了。

待场地布置好了，主持人再次走到台前，宣布比赛规则。

傅清明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一切，但是他一副笃定的模样，好像早就知道比赛结果一样。或者，他根本不在意比赛结果。后一种可能性自然更大，如果他单纯只是想观看比赛，那他不必要非得拉上我一起来，平添许多波折。而且他从来不是个单纯的人。

傅清明的目的就是把我带到这里，让我观看这场莫名其妙的麻将比赛吗？可是为什么？我想起某些老电影，真的有麻将比赛会搞这么大的阵势吗？在明令禁止赌博的国内？

对了，这是赌博！

我也只在小说里见到过，以比赛输赢来打赌，输赢各下注。无论结果如何，赢的永远是庄家。

走神了一小会，观众席的气氛已经被炒热了，这里不是真正的舞台啊，不是剧院，并不限制大声说话，下边的交流声一片嘈杂。

啪啪啪啪，更高一层的灯光也一一打开，环绕观众席挂起的竟是几个转播用的大显示屏，我的天，真的不是晚会现场吗？

从我们这个包间往外看，同水平高度正对着其中一块显示屏，视野绝佳。

这时我回头看着傅清明，他的位置恰好处于，能看见显示屏，却又不会被外边的人看到的地方。

他真的好熟悉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