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不知道姓傅的掌握了我的多少事情，有一瞬间我怀疑周围人都是他的眼线。而凭他的哄骗能力，那些眼线搞不好还是免费提供服务的。

傅清明再次无证驾驶，载着我到他说的地方去。我们都穿上了正装，一身的黑，车也黑，胸前别一朵白花就能去奔丧。

这次可能是车流量比较大的关系，他开得没那么快，路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我看着他停下面向的那堵墙，心想，傅清明是要表演穿墙术了吗？

当然，他没有。

傅清明按到墙上的一个按钮，在他把手放上去之前我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东西。

紧接着，墙上两块相邻的一米见方的墙砖就动了起来，喀啦喀啦向里侧凹去，现出一扇门来。门内是昏暗的走道，傅清明自如地走进去，右手装作自然地拉上了后面的我。

他力气还不小，捏着我的手臂，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到了里面，我以为幽深狭窄的走廊竟然非常宽阔，中间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即使隔着鞋也有软绵的触感。地毯两侧地面露出一线大理石砖，墙壁也是大理石铺就，整条走廊越走越亮。

傅清明随手从穿制服的侍者那里接过两个面具，把其中一个递给我，另一个戴到自己头上。

面具是黑色的半脸，不知道什么材质，摸起来滑滑的，还很柔韧。

愣神的工夫，傅清明戴着面具的脸转了过来，这张脸一半黑一般白，冷不丁吓了我一跳，就听见傅清明说，

“小璃，要我帮你戴吗？”

说着他真的去拿我手里的面具。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一面拒绝他，一面把面具盖到了自己脸上。

沿着走廊一路就到了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厅，整体类似于圆形，天花板做了镂空设计，看起来像拱顶。

大厅角落有个吧台，周围三三两两坐着人。而中间是一张显眼至极的椭圆形桌子，分了两层，围绕桌边印着纸牌的图案。

傅清明貌似也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来就有侍者引他上楼。他略一点头，示意跟在后边的我是一起的。

我们被带到一间包厢，侍者出去了。

包厢正中有一张长方形桌子，铺了墨绿色的桌布。桌子周围是几张软包椅子，靠上去应该会很舒适。

长方形桌子一侧有小了很多的圆桌，圆桌上的茶壶嘴冒着热气，旁边摆着四只茶杯，配了一碟干果和一碟切好的水果。

门对面的不是墙，而是占据大半个墙面的鱼缸，鱼缸底部铺了鹅卵石和水草，鱼缸里面各种色彩艳丽的鱼游来游去。

“喜欢么？”傅清明问我。

现在只有我和他，傅清明就不耐烦做出表情，语气低沉又冷漠。

他对生活没有丝毫热情，我早就知道。他离经叛道，他戏作人生，他漠视社会，他做什么都是一时兴起。

包括找我的麻烦。

真是悲催，找我麻烦可以算是他坚持最久的事了。

“喜欢么，小璃？”

就像这样，他叫着跟我没有丝毫关系的外号，固执地想得到一个回答，但他其实并不在意我回答的内容，他只在乎我在恰当的时候，给他个反应罢了。

于是我说：“傅清明你丫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