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关于继承人

“萨尔，你到底来自哪个时代啊。”洗涑完毕，德拉科拖着松弛的睡袍走出浴室，带水的拖鞋发出咔兹咔兹的声音。

刚才的比赛，完全给德拉科整蒙了。一个比一个强，简直就是人均黑魔王嘛。

发觉德拉科并没有用干燥咒除水的好习惯，为了保持优良的寝室环境，萨尔无奈地用魔法将地板和他的拖鞋烘干。“很显然，来自另一段战乱。”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平均实力这么低。”萨尔又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果然是长时间的和平使人松懈吗？”

“我倒觉得是你们那时的实力强得过分。”德拉科根本无法想象怎样的学校才能教出如此变态的学生。不会是常年军事化封闭训练吧？

“我们的血脉浓度确实比你们高，相应的魔法天赋也高于你们。不过……”萨尔毫不留情地指出，“我们那个时候最弱的麻瓜种也比你们强。”

众所周知，麻瓜种是不存在血脉之类的天赋加成的。

“像这样强迫学习，你们肯定没多少课余活动吧。”德拉科想到这儿，不禁流露出满满的同情，“也许那些古板的教授从不让你们玩巫师棋、魁地奇？”

这个内涵，让萨尔•古板的教授•布莱克猝不及防。他面不改色地承认：“的确，这些东西的出现是历史的伟大进步。”

“没有任何娱乐的校园生活，真是太令人遗憾了！”德拉科不由自主地感叹。果然没有对比就找不到幸福感。

“我更喜欢研究魔法。”

“所以强大只能属于你这样的研究狂人嘛。”

“我可以给你随机一道黑魔法。”萨尔淡淡地说，目光看向别处，“我很好奇，从我做出决定到魔法作用在你身上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找到怎样的理由让我撤回魔法。”

“真是开不起玩笑。”德拉科没趣地撇撇嘴，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

“哦——就是那个黑魔王吧。”

我压根儿就没提过继承人的事儿。萨尔在心中补充道。

“嗯，我爸爸和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但今天黑魔王的失利，让我对此产生了一些疑问。”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一直瞥着门把手，生怕听到咔擦一声响，接着一道绿光迎面飞来。

“又没人规定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就不能输。”萨尔对此极为不屑，“先别说斯莱特林没有继承人。就算有，你也比他更有资格。”

半躺着的德拉科闻言惊坐而起，砰的一下磕到了头。他此时已无暇顾及自己的头发，眼睛瞪得滴溜圆：“开什么玩笑！我是说，克莱尔•马尔福有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我是认真的。”萨尔耸耸肩，“你不用担心汤姆•里德尔，他也掀不起风浪。克莱尔就更不用担心了，看姓氏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后代动手，“艾萨克应该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看在克莱尔的面子上。”

“反正你有后台，就算是把校长室给拆了，克莱尔都会帮你挡着。”萨尔总结道，“哦，我不建议你这么干。”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德拉科再次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变得深厚模糊，“克莱尔这个名字……我记得是女名？”

“。。。”突如其来的尴尬。当时的名字确实是萨拉查取的。但是……他也没想到在赫尔加提供给他的姓名录里，会出现女名啊！

当时他觉得是赫尔加不小心，现在回想起来……

绝对是故意的！

“不太清楚。大概是我们那时，这个名字并没有性别偏向。”萨尔只能这么回答，“或者是某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瞎取名字。”

当天夜晚

“萨拉。”路易斯•亨特，不，现在是戈德里克，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这儿。那时的他们，在夜晚也喜欢像这样站在天台上闲谈。一方面可以看看周边风景，另一方面也可以侦查外敌。

“既然你主动来到这儿，我大概可以默认你并不排斥和我说话。”

闻言，黑发少年嘲讽似地轻哼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随之是一道切割术出手，以及在对方脚下突然显现的凭借纯粹的魔力吟唱的黑巫术，“趁你尚未恢复实力的时候？”

戈德里克向右一闪，切割术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右手一抖，魔杖迅速入手，几道白光闪过，汇成一只凤凰，切断了黑巫术的能量供应。

他本想撤回魔法，但萨拉查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紫黑色火焰自他脚下迅速蔓延，迎面而来的黑刃周围，空间出现了丝丝裂痕。利刃破开白巫术凝聚的凤凰，几乎瞬间就临近戈德里克。他左手抬起，在手心处汇聚部分魔力抵消黑刃，右手则跟随吟唱的节奏上下律动。银白魔法光束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所过之处暗焰尽灭。

戈德里克知道这是他留手的结果。他确实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了羽蛇血脉的力量。即便是巅峰时期，两人的对战也是萨拉查隐隐占据上风，更不用说现在因时间旅行的副作用损失了六成魔力的戈德里克。

“现在可以了吗，萨拉？”他那蓝宝石般的瞳眸如同黑暗中的星芒，熠熠生辉。“一千年了，你还介意那件事吗？”

他并不后悔与之争论——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向来公私分明。如果说有什么后悔的，大概就是他的率先出手以及说了一些过分的话而已。

“对你来说是千年，对我来说，不过短短一年。”他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但至少未再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意图了。

“一年也很久了啊，萨拉你怎么能这么记仇呢——”戈德里克的情绪出现了一些波动。萨拉查用这中语气说话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说正经事，另一种就是他在生气。戈德里克目前也无法判断这次属于哪种。

“——几十年的光阴还不能使我们的友谊坚如磐石吗？”后半句话，萨拉查早已烂熟于心。“戈迪，细想一下，我们本来就是敌人。纯粹光明体质与纯粹黑暗体质的对立，白巫师和黑巫师之间的对立，以及仁爱和力量之间的对立。”

叫的是昵称，说明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戈德里克这样想着。

“萨拉，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我们之间的情谊。立场和我们天生的属性没有关系。”

“那么，算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哦，两学院之间的对立呢？”萨拉查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另辟蹊径。“我当然不能跟敌对学院的创始人成为朋友。”

“我们的学院之间明明……”戈德里克话说道一半，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气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对立？”

他虽然知道十几年前的黑魔王统治时代，以及旁人的闲言碎语，但也并未向这个方向考虑。即便是对入学手册上斯莱特林学院的介绍有些不满，他也从未想过两学院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

千年前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性格和理念上多有不同，但在涉及底线问题时，他们仍旧能够站在同一展现。这才是所谓“和而不同”。

“黑白属性、平民贵族、血统问题……”萨拉查道，“这样的结果，很正常吧。”

“有点麻烦。”戈德里克不由得头疼。他当前的身份在自己学院没多少话语权，言语观念的影响力也仅限于周围少数人，“学院对立的根源是什么？”

“我们之间的敌对。”

“什么？”戈德里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瞪大眼睛，将刚才的所有逻辑总结了一遍，“我们之间的敌对导致学院对立，学院对立导致我们之间的敌对？而且，我们之间是敌对吗？”

“现在是了。”今天的他有些冷漠，这才更像当年的他。萨拉查的笑容从来都仅限于社交和对待巫师幼崽。“况且，就算不是，那些小动物也不会相信。”

“慢慢来吧，除非你希望我直接宣告回归，那样的话会方便很多。”

“这不是我们的时代，没必要强加干涉。况且，白巫师家族的族长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吧？”

“当然可以。”戈德里克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当然能够摆平现在的小狮子，“话说回来，历任校长不应该在初显分裂迹象的时候加以制止吗？”

“学院分裂倒算不上，顶多是斯莱特林被孤立了而已。”萨拉查转过身，没入阴影的他更像一条在黑暗中潜伏的毒蛇，压抑的语气隐隐附着着蛇语的嘶嘶声，“你知道我的立场。”

“我很清楚。”戈德里克知道萨拉查隐去了许多内因。现在的斯莱特林的尴尬处境，有一半都是自身问题造成的。

萨拉查的风格一向如此。对外交涉绝不提自己学生的错处，对内则不会顾及其他，该说的说，该罚的罚。护短，并不代表放任自流。这样的情况，那些小蛇们肯定要担负责任。

“我无意与你为敌。但若是到了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我也不会手软。”

无条件的守护，是他对斯莱特林学院的承诺。如果只有通过鲜血和恐惧才能带给他的小蛇们荣耀和力量，那么，他将毫不犹豫地奉行。萨拉查•斯莱特林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只会保护他所在乎的东西。

“现在是非战乱时代，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不在少数。”戈德里克提醒道。

萨拉查哼了一声，黑眸中涌出几分血色：“是啊，还是同样的令人厌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这个时代，麻瓜出身却符合斯莱特林学院的招生标准的小巫师，我暂时没有找到。”萨拉查又补充道，“至于莉迪亚，她本人的选择和表现，值得我的付出。作为我的继任者，她同样做到了应尽的责任。”

他的目光直至天际，那里只有一片漆黑，正如被迷雾遮盖的未来。“如果非要选一个继承人的话，莉迪亚和克莱尔都有资格代表斯莱特林学院。”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的黑眸中闪烁的难以捉摸的光芒掩饰了他此刻的想法，“霍格沃茨的防御法阵，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出了什么问题吗？”戈德里克紧张地看着他。

“只是一个猜想……”萨拉查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思索，声音中充斥着犹豫，“按理来说，即使那个猜想成立，也不会拖到现在。但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防御法阵在校长权限的范围内。为了不引起恐慌，恐怕只能麻烦你了。”

他的名字在这里的影响力，尤其是负面影响力，简直大得惊人。

“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