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二年级开学

暑假转瞬即逝，又到了赶火车的时候。

为什么说是“赶”呢？

因为，这一次，韦斯莱家的诸位深得卡点的精髓，10：45才来到国王十字车站。

铂西打头阵，其他人跟上，接连穿过墙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最后是哈利和罗恩。

萨尔并不担心这两位……在感知到魔法生物，准确地说是家养小精灵的魔力之前。

他看看入口处——果然，哈利和罗恩被挡在了墙外。

这件事严重触犯了萨拉查的底线，无论是家养小精灵还是在校学生。他远远地用无杖魔法解开家养小精灵的咒语，并用反定位将它定住，让两人顺利进站。

果然是那个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萨尔这样想着，眼里划过一道阴霾。

列车内一如既往的热闹，毕竟相隔一个暑假，也算是久别重逢。

他没有选择去哈利他们的车厢，一只蛇混在狮子堆里总归有些奇怪——对双方而言。况且，他也不习惯格兰芬多式的热情。

高尔和克拉布一如既往地跟在德拉科左右。可事实上，这两位除了身体结实，也没什么优点了。

“早安，德拉科。”萨尔按照惯例打了个招呼，却有些敷衍。他现在的心情显然不佳。

“嗨，萨尔！”德拉科兴奋地站起来，“我爸爸给我们球队换了新扫帚。光轮2001，和光轮2000的性能相比上升了整整一个档次！”

萨尔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抱歉，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他的声音略显冰冷，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以斩钉截铁的命令语气吐出的两字，德拉科再熟悉不过，“多比！”

啪嗒一声，丑陋的家养小精灵突兀出现在两人面前。他面色惊恐地举起瘦弱的手，颤抖地指着萨尔：“你……你……”

“很惊讶吗？”萨尔右手撑着腮帮子，语气平淡却暗含杀机，“魔法真奇妙，不是吗？”

按理来说，只有主人才能召唤家养小精灵，但作为咒术本源的萨拉查显然不能以常理而论。

“诶？这……”德拉科惊叫出声。

“小主人。”多比瞪大眼睛，极不情愿地鞠了个躬。

“你家的家养小精灵？”萨尔看向他，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是的。”德拉科点点头，“一般是我爸爸给他安排工作。呃……”德拉科也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他惹麻烦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萨尔摇摇头。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轻松解决的，都不是大问题。“不过……你们家还有其他家养小精灵吧。”

上次接待他的家养小精灵就不是多比。也幸好不是，不然他可能手一抖就把某些攻击魔法甩出去了。

德拉科当然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家养小精灵本就不多，即便是马尔福家族也不能说杀就杀啊。“话是没错，但每一只家养小精灵都很珍贵。”

“这样啊，那就有点麻烦了。”萨尔打量着这只叛逆的家养小精灵，仿佛看着一盘美味佳肴思索从何处吃起。“不听话的家养小精灵，就好比一颗定时炸弹。”

“这样吧，我清除掉他的记忆。”他做了决定。这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后让步。

“坏巫师，你想干什么？！”多比一蹦三尺高，想要在车厢里搞破坏。德拉科从善如流地下了个“站在地上别动”的命令，让多比乖乖挨了一记“一忘彻空”。

“这些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始终在高尔和克拉布之间游移。无论如何，他的心里始终信任着小蛇，这正是他选择在此解决的原因。他的学生也深知这一点。也正因如此，当年的背叛才会让他心寒，并在学院内引起如此大的反响，以致最后立下延续千年的禁令。

他们循着先前的路来到大厅。与往常一样的热闹非凡，即便是斯莱特林们也小声议论，都在期待新一年的分院仪式。待到所有人落座后，麦格教授才带着新生队伍走近大厅。

对于几乎所有新生来说，分院仪式都是一件大事。它的结果决定了他们未来七年学习生活中的同学，甚至影响到他们的交际圈。但对老师和高年级生而言，这只是例行公事。

到目前为止，分院进行得很顺利。

然而，当麦格教授看完某位学生的姓氏时，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麦格教授揉了揉眼睛，又仔细核实了一遍，才难以置信地喊出：

“克莱尔•马尔福！”

姓名一出，全场皆惊。

在场的人都没有听说过马尔福家族除了德拉科外还有其他孩子，而且仅相差一个年级。莫非是……

私生子？

德拉科一脸茫然地看着一年级新生中走出来的少年。金发加灰蓝色眼眸，分明是马尔福家族的标志性特征。他没有丝毫新生应有的不安情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德拉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

他刚接过分院帽，帽子先生就慌忙喊出：“斯莱特林！”然后赶紧蹦开，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在他手上多呆。

他满意地来到斯莱特林的长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千年后的斯莱特林，确实熟悉又陌生。坐在邻座的同学没分清状况，不敢和他搭话。他也乐得清闲，欣赏桌布上巨大的斯莱特林蛇，还有那个时代见不到的糕点。真热闹啊，他想，千年后的霍格沃茨真不错。

德拉科被这操作弄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拉拉萨尔的衣袖，一抬头却发现萨尔的目光同样注视着那位来历不明的马尔福，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萨尔，萨尔？萨尔！”在德拉科三番五次的呼唤下，萨尔才移开目光看向马尔福：“怎么了？”

“那个马尔福……不会是我爸的……”

他当然不会把“私生子”这种尴尬的东西说出来。

“怎么？”萨尔饶有兴致地挑眉，目光中多了几分戏谑的味道，“你爸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呃……当然不是。”

“他啊，是我们那一届的学生。”萨尔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们……”德拉科顿时语塞，“不会是什么大型时间魔法事故吧？”

“不是。意外而已。”萨尔敷衍地回答。他的目光投向新生群，在其中搜寻着什么。如果克莱尔来了的话……果然！

“艾萨克•卡罗！”

他同样被分到了斯莱特林，顺理成章地在克莱尔身边坐下。

“他也是？”德拉科故意省略了后面的话，反正两人都听得懂。

“嗯。”萨尔点点头，将面前的黑森林蛋糕往旁边推了推，“你还吃吗？我吃饱了。”

“太感谢了，我今天中午没吃饱。”德拉科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碟蛋糕。

出乎意料的事确实有些多，以致他现在被弄得无心用餐。今年的斯莱特林学院不太好处理，汤姆•里德尔是他安排的，倒也算了。但这两位他曾经的学生厚着脸皮跑来再上一次学，他是真没想到。

可想而知，他们两个看到现在的斯莱特林，估计比他本人还义愤填膺。而且，有这两位在，估计汤姆•里德尔离年级首席的位置还有些距离。

“路易斯•亨特！”

和那位不受萨尔待见的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如出一辙的波浪形金发以及蓝宝石般闪亮的双眸，却毫无那位的张扬。他的每一个动作，落在萨尔眼中再熟悉不过。难以模仿的习惯已经让萨尔断定——他不可能是别人。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他走上前，戴上帽子。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交流，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他摘下帽子，看向斯莱特林的长桌，恰好与萨尔深邃的黑眸对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接受小狮子们热情的欢迎。只这一眼，萨尔就可以断定——那只可恶的破帽子透露了不该说的东西。

不过这样一来，格兰芬多那边就更不用他去照顾了。

“金妮•韦斯莱！”

是罗恩的妹妹，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的妹妹。女孩对格兰芬多，嗯，大多是对哈利的热切他都看在眼里。所以，反正，唉……

虽然他对韦斯莱夫妇很有好感，对弗雷德和乔治也并不反感，但这种好感还是存在个体差异性。比如罗恩，比如金妮。罗恩当然是因为他一根筋的正邪观念，至于金妮，那是因为她晚熟。

说好听点叫晚熟，直白点说就是幼稚。

她崇拜哈利，却不试图理解他的处境、他的想法。每次看到哈利都两眼放光，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慕之心。这种行为在萨尔看来，和那些称颂他打败黑魔王的功绩却忘记了他父母作出的牺牲的那些人一样自私。

是的，他不喜欢这样的人。大概任何一个斯莱特林都不会喜欢。

而下一个科林•克里维更不必说。他在台下就一直够着头往格兰芬多那边望。说他不是崇拜作为救世主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那是连皮皮鬼都不会相信。

新生队伍的人数一点一点减少。剩下的孩子都在焦虑地等待自己的归宿。终于，到了最后一个……

麦格教授看着这个名字，吓得羊皮纸差点脱手。

“汤……”

麦格教授盯着那个名字，已经忘记了如何呼吸。这个名字，是十一年前才散去的阴云，也是那个连名都不能提的人的本名。

旁观者们见他迟迟不开口，都议论纷纷。台下的黑发男孩似乎并不着急。他抬起头，暗红色瞳眸扫过教师席位，最后停留在洛哈特身上，扯出一个笑容。蒙在雾里的洛哈特还以为他也是自己的粉丝，兴奋地露出洁白的牙齿朝他挥手。他嘲讽地移开目光，又在斯内普教授身上停留片刻。

太像了！斯内普暗自心惊。这样的暗红色眼眸，再结合麦格教授的反常，这种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最后，麦格教授终于克制住自己，强撑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

整个大厅，也只有少数人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弗立维教授向后一仰，差点连带凳子摔倒。邓布利多也无法再保持原有的姿势，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斯内普教授最担心的恐怕是坐在格兰芬多们中间不明所以的哈利，可他现在恰恰最不能往哈利那边看。

学生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个姓氏有什么特殊点。有些说是隐世大族，有些说就是普通麻瓜姓氏，反正不是二十八纯血家族就是了。

汤姆并不在意旁人的反应。他就像一个普通学生那样走上前，从麦格教授颤抖的手中接过分院帽戴上。不出所料，还是他曾经的学院。

“斯莱特林！”

他走了下来，坐在艾萨克旁边的空位上。克莱尔和艾萨克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看麦格教授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肯定没那么简单。而且那种应激性反应，不止是惊讶，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那么，这背后的一切，就很值得深思了。

他们在观察汤姆的同时，汤姆其实也在观察他们。他们的表现从最开始就不同寻常。没有丝毫紧张感，到底是不在意，还是根本就有恃无恐？

自从日记本被重新打开后，他就发现事情的走向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布莱克家里除了那个背叛了主魂的雷古勒斯，另外两个都来自战乱的千年前，其中之一甚至是被他假借名义招揽手下的萨拉查。他被迫立下契约——后来他向帕特里克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其中某一条和禁林中的魔法生物签订的完全一致。他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的目光投向台上，邓布利多也恰巧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最终，邓布利多拿起一颗糖果对他挥了挥，汤姆一阵恶寒直冲脚底，赶紧移开目光。

一想到以后要跟讨厌的邓布利多同阵营，他就莫名觉得难受。

跟老蜜蜂合作，还不如死了算了！啪，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