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莫檀照例将药材一一分类，一抬头却叫他拿着哥哥给的图纸低头研究着.这厮来府上三日了，每日除了奚落她，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与哥哥姐姐们在一起.

她轻嗤一声，顺手拿起身旁的竹笤赶他：“让开，别挡着我的道.”

他的视线从图纸上移开：“路这么宽，你就非要和我挤?”

莫檀也学着他的口气说话：“你都说了路这么宽，你非要坐这儿?”

他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悻悻看了她一眼便回别院了.

莫檀等了半个月，没有等来他的长命锁，因为在第七日的时候他应旨进宫，回来的第二日便身披银色战袍同平叛的队伍一起去了南疆.

她差点忘了，他还是皇上亲封的宣威将军呐，总不能为了她的这把破锁贻误了军情吧.

他走了，自己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空了.每日太阳落山时，她总要站在莫府的大门前远望，也不知她等的是锁还是他.

南疆的情势她丝毫不知.又过了半月，她等到了二姐嫁入孙家，等来三哥哥迎来了二嫂嫂，等来了今年长安城的第一场冬雪.

他离开之时天气便早已转凉，如今下雪了，他却迟迟未归.

立冬那日，莫檀与哥哥对弈，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正与哥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门被打开了，一股寒气钻进屋内.她的眼前闪过那么一抹银色，随即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他.

她愣了一刹，便慌忙与哥哥把他扶进内室躺下.

哥哥替他把了脉，声音里带了些担忧：“怕是中了南疆才有的曼陀罗毒.现已太晚，我恐不能为他解毒了.你去吩咐下人准备一些上好的药材，给他煎药续命，现在只求能保住命就行……”

莫檀觉得他消瘦了不少，微微颤抖的嘴唇青的发紫，不知是中毒太深还是寒气所迫.那闪着光泽的战袍却血迹斑斑.听到莫烨的话她只是频频点头，怎么也答不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