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雾（一）

既然安室透和金汤尼在，她现在至少安全了。好说歹说劝金汤尼平静下来后，他们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听木涵轩生动形象地叙述整件让她惊疑的事情经过。

听她讲完后，金汤尼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透着深深的疑虑、丝丝防备和不知所云的警惕，而安室透则是惊讶地看向金汤尼，又看看木涵轩，微微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也还是没说话。倒是木涵轩受不了这个气氛，先问了一句。

木涵轩怎么了吗？

另外两人倒是沉得住气，互相看了看仿佛在商议谁先说。对视下，金汤尼败下阵来。

金汤尼（汤姆）据我所知，这是你的房子

什么？这里是她家？真的是她家吗？

她有印象就怪了。

木涵轩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简直是漏洞百出，自相矛盾，刚刚说的话与金汤尼所知道的每一件事实都相悖。金汤尼失去了再继续听她辩解的耐心，以连安室透也没注意到的速度用匕首抵住了木涵轩的脖颈。

安室透恢复了冰冷的表情，环顾着四周。他不是没注意到，只是没想过制止。

安室透（降谷零）这是什么？

宽大的桌子上只有一个本子，没有其他日常用品，显得异常突兀。安室透拿起本子，简单打量了一下封面。

木涵轩我，我也不知道

木涵轩对现在突变的局势感到不知所措，她又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在组织手里危险的深不可测和令人胆寒的警惕与残酷。

她差点忘了，这可是个平均每天至少杀数十个人的黑暗组织，而不仅仅是什么掺了酒的水厂那么简单。在现在这个时刻，即使还有很多卧底和之后会叛变的人混在一起，他们也依旧要为组织效力，以他们傲人的资质和才能，为组织干杀人放火的事。如果不做就会收到怀疑，收到怀疑信誉就会消失，信誉一消失，不管你是多么厉害还是多么不可或缺的能手，下场都和卧底一样。

即使有无辜的受到牵连，也只能如此。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有时候五秒钟，真的能想很多事情。木涵轩低眉顺眼地垂下头，不作反抗，等候着金汤尼的发问。

金汤尼（汤姆）说吧，你到底是谁？

但她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是无辜的啊！

木涵轩我的名字，叫木涵轩

她听见安室透翻书的声音。

金汤尼（汤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想承认？

金汤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酷且毫不留情的样子，与刚刚还嬉笑打闹的他判若两人。

木涵轩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我敢发誓我说的话发自肺腑，无半句假话谎言或捏造

木涵轩捏紧拳头，几乎是颤抖着说完，斟酌着词句。

木涵轩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更准确的来说，我的灵魂，也就是现在的我，你们面前的这具身体下的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木涵轩

金汤尼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故意讽刺地笑出声。

金汤尼（汤姆）然后呢？既然你想这样辩解，那就继续吧，我倒看看你还能说出些什么东西来

她顿住了，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刚想好的说辞忽然就忘了，怎么也想不起来。能说的东西太多了，实在太多太多了。她可以说她的人生经历，她的性格品行，她的日常生活，她的亲人朋友，她去过的地方，她经历的事。她想让眼前的两人相信她所说的话，但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前提本就不可信。

木涵轩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明明还在路上走着...走着走着，撞到了一个柱子，然后就，来到了这里？遇到了波本

金汤尼闻之微微侧脸注意着安室透，想等个证人说话，但对方没有回应。她听到安室透弯下腰时衣褶摩擦的声音。

他好像在捡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