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一）

黑夜的月光透过窗，照进房内，映在莫司妤的脸上，熟睡中的她好似被梦魔缠绕，眉目紧皱。

梦中，莫司妤在站在一片空地，空旷的四周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她四处寻找，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出这片区域，惊恐的原地打转。前面赫然出现一个人影，她缓步小心的走进，在伸手就要触碰其肩膀之时，那人的头来了个180度回转，没有面目的容颜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

“啊！”伴随着叫声，莫司妤睁开了眼睛，后背发凉，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头顺着脸颊滴下，大口大口喘息着，平复了数十秒才终于平缓了惊慌的心跳。身旁的秦芹芹睁开还睡意朦胧的眼睛询问，“嗯……怎么了。”

莫司妤好不容易平复好强烈跳动的心脏，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没事，做噩梦了。睡吧……”看确实没事，秦芹芹也支撑不住再次进去梦乡，而莫司妤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开学的日子如期来临，莫司妤脸色不佳的来到教室，刚一坐下来就打起了哈气。

“司妤，怎么昨天没睡好吗？”秦芹芹关切的问道。

“也不知道谁半夜磨牙又打呼噜，吵得我是噩梦连连呀~”

“乱讲！我可没有磨牙！”似是担心丑态被好友曝光，秦芹芹赶紧捂住了莫司妤的嘴巴。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啦~饶了我啦~”嘈杂的教室里充斥着她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却随着一个人的走进戛然而止。

一头显眼的黄发，鼻子上的鼻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好好的校裤被特意修改成七分，带着耳机旁若无人的样子，坐到了属于他的那个靠窗的位置。周子豪，一个天才却也是个让老师头疼的混混。

其实说起来他高一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开始逃课，开始和校外的人勾搭，开始学会打架斗殴。莫司妤其实跟他并没有过多的交际，如果不是那次谈话，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周子豪为什么会跟她诉说那些事。

那是某天下午的体育课，因为莫司妤身体不适，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休息，在那里碰到了周子豪。他一个人坐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视线目不转睛的看着某个方向，翘着个二郎腿手里还叼着烟。莫司妤本来并不想打扰他，正要离开时，他正好转头看见了自己。

“啊，你坐吧。”察觉到来人，周子豪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熄灭。

一股尴尬的气氛围绕在两人的周围，就在莫司妤想着还是离开好时，他开了口，“喂，你跟方敏关系好吗？”

莫司妤很奇怪周子豪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在她的认识里他们两人并不能称得上很熟，但是她还是如实的回答，“还可以吧，毕竟是前桌。”

“哦。”停顿数秒后，再次开口，“那肯定跟杨杰关系也不错吧。”

“额，大家都是同学没有好与不好之分吧。”杨杰，方敏的男朋友，这大概是全班都已经知道的事情，虽然大家现在还都是高中生，不过X高最区别于其他高校的就是只要不耽误学习，老师并不会过多干涉早恋。莫司妤不知道周子豪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她也只能想到这样做以回答。

一时间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尴尬，周子豪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根烟，刚想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对莫司妤说，“这里留给你吧。”便离开了。

本想休息的莫司妤被这么一弄，但是精神了，自觉在这儿继续呆着也没趣，刚想抬脚也走人，视线注意到周子豪坐的位置，他似乎一直通过这个视角在看什么。好奇心驱使下，她走到那个位置，学着他的样子坐下，远处呈现的是方敏拿着水递给杨杰的景象。

她知道周子豪不是再看她就是在看他，不管怎样莫司妤总觉得周子豪这个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