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跑车唰的一下，停在了白萱的公司大楼门口。她停车，熄火，开门，一气呵成，将钥匙丢给了门口保镖，拉着程昱来到了顶楼天台。

“你在给球长办事？”她背对程昱，站在前方，风吹得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略显凌乱。

“嗯。”程昱给了肯定的答复。

“警局的局长是你杀的？”

“是我，这也是球长的任务。”

“呵。”白萱冷笑一声，转身说道，“你知道的，我私下也干过那些不正当的勾当，我也是从黑暗的巷子里一步步爬出来的。如果某天，球长给你下了命令，你是不是也会毫不在意的，用各种谎言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我不会。”

“不，你会。你不站在任何一边，你会出卖小心，出卖伽罗，出卖司令，总有一天你也会出卖我。”白萱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放在嘴里一根点燃。白色的烟雾顺着风的方向消失不见，就好像她心里的情感也随风消逝了。

“我们分开吧，我不会让我身边存在任何不确定的风险，我不能再让我的兄弟们担惊受怕，再一次体会什么是分崩离散。”

程昱沉默不语，半晌后道：“行，我同意了，那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白萱看着程昱从她眼中走向大门，打开然后关上，留她一人在风里。

泪水无声落下，打湿了她的妆容。她模拟过很多结果，但这个结果过于干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借着喧嚣的风声，她大声的发泄自己的情绪，世界仿佛只剩她一人，那么的安静。

渐渐的，风声小了，哭声也小了，白萱终于站起身拉开了天台的大门。

一个人正站在门的那边，看见她开门笑嘻嘻的说：“嘿，我们又见面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程昱他没有走，他站在门后面一直等着她。

“嘿美女，你见到我感觉我这个人恐怖吗？吓人吗？”

白萱下意识摇了摇头，结果撞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脑袋被一只打手抚摸着，上面传来宠溺的声音：“既然不害怕，又何来担惊受怕一说。你看我们这么有缘，给个机会让我追你好不好？我这宽阔的胸膛有没有安全感，我还会很多格斗术呢，有机会给你展示一下？”

白萱被他这一出整的笑了出来，程昱马上俯下身子，给她擦拭未干的泪水：“就是嘛，多笑笑才好看啊，都哭成花姑娘了，估计只有我要你了。”

“我才，不稀罕被喜欢。”白萱吸了吸鼻子，倔强的说。

“我稀罕啊，我老稀罕了，你快看我真诚的眼神。”

白萱从他那棕褐色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乱糟糟的头发，以及哭花了的妆。她伸手圈住程昱的脖子，两个温热的嘴唇贴在了一起，这是承诺，属于他们两人。

小心回到了海里，来到了他发现能源石的那艘沉船里，找到了那间最坚固的房间。他用一些石头堵住门口，只留下一个缝隙，然后拿出了那管试剂。

他有想过他把丢到最深的海沟里，但是水压会直接把试管压碎，并不安全。他也想过埋在陆地上，可他防不住，也许某天就会被挖出来。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找个人喝下去。

他找了自己。

小心没有丝毫犹豫，木塞被取下来的一瞬间，瓶口已经和红润的嘴唇相接，里面的液体顺流而下，一滴不剩的全部进入小心的口中。

依照凯撒的说法，这东西应该注射到体内，小心选择口服也是希望能抵消一些化学效用。很快，小心就感觉腹部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好像被什么东西贯穿，然后强行扒开，痛不欲生。

小心整个身体蜷在一起，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尾巴，防止激烈的动作把自己撞伤。身体动作虽然抑制住了，但是尖锐的指甲还是抑制不住刺入尾巴末端，血液慢慢渗出，顺着缝隙弥漫到远方，吸引了不少鲨鱼前来。

他们通过缝隙嗅到了血液的源头，但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徘徊打转。直到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拍在石头上，然后毫不费力的开拓出一条道路。

小心从中探出身子，黑紫色的尾巴变得更加黑亮，尾鳍变得又大又长，背部长出了漂亮的背鳍，一双猩红的眸子正盯着外面游动的鲨鱼。

他再一次，在同样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大杀四方，相比之前的战斗，这次很显然能力上升了一个层次，毫发无损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已经把那管试剂全部吸收，体能有了大幅提升，就连领悟的隐身和分身都变得娴熟。

博士在家里已经等候了许久，还是没有等来小心。他在心里估算着时间，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算路上耽误了时间，也不应该现在还不回来。

“博士，你看，那个是小心吗？”开心以一个看见了数公里外小心的身影。还不等博士反应，那身影已经在自己百米内了，转眼间便出现在自己身前。这个速度堪比鱼雷。

“小心，你回来啦！上回你救的那小子怎样了，还活着不？”甜心问道。

“你看，我这是我新研究的武器，之后你出任务记得帮我测试一下。”粗心将手里的武器递过去给小心看。

“你也真是的，这么久才回来，要是主角出场，估计不到一个月就能解决了。”花心虽然嘴上说着漂亮话，但是心里还是暗自庆幸，多亏小心没事。

“小心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开心抱着小心转圈，无意间碰到了小心的背鳍，好奇的探头过去看，惊呼道，“小心！你长鳍了！好帅！博士我什么时候能长！”

他这一句话引来其他人的围观，都来观察小心崭新漂亮的背鳍。

博士也被吸引了过去，按照研究，人鱼应该在成年后才会长出背鳍，小心明显还不到时候。

“博士，你很好奇吗？”小心问道。

博士和小心四目相对，但后者的眼神中有一丝奇怪的意味，博士也察觉到了，他估计小心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长背鳍。

小心淡淡的说：“因为博士的研究成果，我把他喝了。”

博士无动于衷。

小心继续发问：“你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里。”

不同，却相似的问题。

“因为我不想抛弃你们，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