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跟着我，管饱

小翠觉得自己这几百年活到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直到被林妖妖降服之前，她一直都在过着诱惑人类前来，实现别人的愿望，引起他们的贪欲……

　　如此反复多次，等到“果子”熟了，再收获甜美可口的“硕果”。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被自己亲手结束了生命的“少年”。

　　她离开“少年”已经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不记得少年的模样、少年的名字、少年的声音……只剩下他给自己的名字——“小翠”。

　　她对“少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感激吗？那是首要的，因为她就是感谢少年救了她才给他送鱼的，再此之前，她都不知道原来她能以人类的贪婪为食。

　　爱吗？那也是有的？不然，她也不会为了实现“少年”的愿望，而苦心修行，甚至违反了她一开始的信条——

　　【既然我是能帮人类实现愿望的妖怪，那肯定是要和其他害人的妖怪不同的，我是要帮助人类的！】

　　“小翠是好的妖怪，我相信。”

　　谁，是谁说过这句话？

　　话说回来吧，恨吗？应该吧……

　　不然，她哪里会一口咬下“少年”的脑袋呢？

　　更不会在“少年”知道她开始食人给她“加餐”后，一开始还流着眼泪，以至于后来麻木的进食。

　　她恨啊，恨自己跟不上“少年”日益膨胀的“欲望”。

　　她也恨，少年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怎么愣住了？”林妖妖在小翠面前摇了摇手，后者回过神来，看着她，林妖妖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说话，你是真的想死吗？”

　　“被炼成【炼器】，虽然保留着生魂，那也只不过是囚禁于一件死物，没有自由。”小翠在空中摆弄着自己烟雾的身体。

　　“你原本不也一直呆在那个湖里吗？有什么区别？”林妖妖不解问。

　　“……”小翠没了声音。

　　林妖妖一句话点醒了她，她其实在与少年相遇之后，就没有自由了。

　　“说到自由，正好有一些事情要问你的，刚刚被那群人类打断了。”林妖妖不知道在哪里捡到一条树杈，在松软的沙土上画出一个中间特别高的“m”。

　　“我们所在的白虎岭，明明是处于妖族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且山里的妖怪和野兽也很多，为什么人类活动还是这么频繁？就好像妖怪才是这里的客人，而人类才是主人一样。”

　　“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但白虎岭一周有结界，所有妖怪只能进不能出。”小翠慢悠悠地飘到林妖妖的肩膀，好似累了一般坐下托着下巴看着林妖妖在地面上涂涂写写。

　　“谁搞出来的结界？”

　　“当然是把我们抓紧来的人。”

　　“你们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妖怪吗？”林妖妖好奇地问。

　　“也有本地妖怪，但这里大部分修为不差的，都是被除妖师和那些道士僧人之类的抓来的。”小翠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慢悠悠地说：“白虎岭算是一个关押妖怪的监狱。”

　　林妖妖听完，往云朵密布的天看去，这些轻飘飘的东西，却把天空压得很低，云很厚重却不至于降雨。

　　有一个看不见的罩子，把她们这些妖怪关在这个地方。

　　“不过，”说着小翠顺着林妖妖的手臂滑下，生魂的烟雾像一条半透明的青色纱巾缠绕在林妖妖的手臂上。“也有妖怪自愿进来的。”

　　“疯了？”林妖妖一脸疑惑，小翠双手环胸说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现象的解释：“因为在这里没有【天谴】。”

　　“你知道【天谴】？”林妖妖原本正羡慕一开始小翠那几千万的恶人值都没人、不对没有系统修理，原来是因为白虎岭的结界挡住了天谴吗？

　　“我当初就是因为被【天谴】重创，才着了那个僧人的道，不然我哪能被囚禁在这！”小翠一副回想起仇敌一般的愤恨模样。

　　“看你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得这么起劲，还不是被我打败了拿来炼器～”

　　林妖妖真的是，别人的伤口在哪，她就往哪里撒盐。小翠立即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哼，我能引来【天谴】可不是说明，其实我修行还不错嘛！虽然不是那种很大的【天谴】。”小翠单手叉着腰，另外一只手搓了搓林妖妖的鼻梁。

　　“【天谴】分等级的吗？”，

　　“是啊，有大有小。”

　　那作为妖怪平时作恶，应该是没有像系统那样的【惩罚】的。

　　林妖妖默默记下这些，转头问小翠：“既然都是我的【炼器】了，受困于人、于湖、于我……这三者有什么区别吗？跟着我也不差吧？”

　　名为小翠的青烟在林妖妖的头上缓缓地飘动，林妖妖于是继续说下去：“系统也告诉我，【炼器】虽然是器具了，是死物，但饲养其中的生魂还是要给予他们生气所食用的东西。”

　　“肉什么的，你不是当小零嘴的嘛。贪欲才是你的主食，从我这里拿走也能养你，不是吗？”

　　林妖妖重新把散开的头发挽好，对着小翠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跟着我，管饱。”

　　李红和冯艾往洞穴的深处走去，漆黑的洞穴里，只有两人的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被放大。

　　李红害怕地抓紧了冯艾的手，身子也几乎贴到对方身上。

　　冯艾回握紧她的手，安慰道：“红红在等一会，我刚刚就是在前面找到出去的路的。”

　　“嗯。”李红心中的害怕被男子的这番话压下去了一些。

　　果然，两人继续沿着洞口走了一会，就看见远远地有一处亮光，两人连忙加快了脚步……

　　“系统，哪里能找到名为【苶璋】的植物？”

　　“已为宿主提供【苶璋】的采集地点，请宿主根据本系统提供的地点，寻找该植物。”

　　林妖妖把小翠那个看不见的半透明面板托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地图前往那个地方。走着走着，小翠突然说：“这条路和这个方向？你是要去【一世天】吗？”

　　“啥？【一世天】又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