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崩离析

离开沙漠后，大娃带着弟弟们很快就赶到了一座白茫茫的雪山。倒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他们还在雪山下的小树林里，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山。大娃沉默不语，没有主意。三娃和四娃抠抠这个，挠挠那个，总之不得消停。而五娃，也没有什么想法，他们既要冷静，还得有办法。

四娃是火属性的，沙漠里的环境最适合他生存，如今突然一冷，就有些不适应，相反，水属性的五娃算是最舒适的一个了。

四娃忍不住抱怨:“之前在沙漠是太热，现在又这么冷。这儿的环境，当真是变化多端的。”

“那你快变出火来暖和暖和啊！”三娃瑟瑟发抖着对四娃说。

那一束亮火照亮树林后，三娃才能稍微叹气:“没想到连雪山周边的环境都这么冷哪，那雪山又会有多冷呢？”

“总之咱们葫芦娃可是什么都不怕的，走吧，冲啊！”四娃颤颤巍巍地向前迈步。

“唉，就算四弟你用法力变出火球，这里也只会越来越冷，咱们不能冲动，应该想想办法。”大娃拉住了四娃。

四娃随机挣脱，语气略显冲动:“不行！都这种时候了，咱们更应该站出去的呀！大哥，我知道现在的我十分冲动，可我的冲动是为了救爷爷啊！万一妖精不守信用……”

大娃脸色一黑，打断了四娃的话:“别说了！四弟，在冷静和沉着面前，你的冲动一文不值。这样不仅救不了爷爷，连你自己也会搭进去的。”

五娃看他们意见分歧，正想出言劝一劝，却听三娃支持四娃:“大哥，咱们不能等死啊！我觉得四弟说得有道理，咱们是去救爷爷的，爷爷的安危最重要，所以理应赶时间。”

大娃大声说:“可如果中了妖精的埋伏，再多的着急也是没用的！三弟，四弟，你们只考虑到了爷爷的安危，你们得想一想救爷爷的前提是什么！”

“哥哥们，你们别吵了……”五娃瞬间感到弱小与不安，他颤颤巍巍地小声哼道。

可是哥哥们吵架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制止的，四娃抱怨:“大哥，你总是这么固执、不通人情！”

大娃冷笑着指了指自己，似乎是惊讶，又有恼火:“我固执？明明既固执又不通人情的人是你！”

三娃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只有五娃继续小心翼翼地劝道:“好了，哥哥们，你们别吵了！爷爷曾教导过我们……”

四娃不屑地打断:“爷爷教导，一定要团结协作，是吗？五弟，你真是和爷爷一样唠叨。”

五娃强忍着疑惑和委屈，奈何还是忍不住还嘴:“四哥，你冲动是因为要救爷爷，可现在你又说爷爷唠叨，你怎么不占山为王呢？”

“是啊！我忍你们好久了！”四娃痛快地答道，“现在只有三哥相信我，大哥，五弟，你们一个个都在嫌弃我冲动，不是吗？我为了救爷爷不顾自己的安危，而你们呢？”

“我们难道就不担心吗？葫芦兄弟一定要齐心协力，七子连心，否则是打败不了妖怪的！”大娃说。

四娃愤慨道:“现在我的亲人就只剩了爷爷！大哥，三哥，五弟，咱们虽然是兄弟，但别说什么七子连心，那都是骗人的瞎话！爷爷忽悠一下也就算了，因为我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能改变一切！”

那番话几乎是四娃怒吼而出的，三娃不知道怎么答话，大娃黑了脸不再回答，五娃则害怕地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仿佛四娃会生吞了他一般。

五娃差点儿就有了阴影，悄摸地退后，小声哭道:“哥哥们，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变了……”

四娃变脸，气冲冲地走到五娃面前，他已经忘了什么兄弟情谊，什么亲情友情，只记得反驳。他揪了揪五娃的脸，气呼呼地大声说:“我没有变！”

五娃害怕得什么话也不敢说。

大娃本是一句话也不说，现在看到五娃的样子，冲着四娃喊:“你欺负五弟干什么？”

“什么欺负……”四娃用手指着大娃，声嘶力竭地说，“我只是告诉五弟，变了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变得自私自利，只记得自己，只念着自己，还在这儿拖延时间！大哥，你一定是妖精变的……对……你不是我们的大哥！妖精，快把我们的那个团结友爱、尊重长辈、疼爱弟弟的大哥还回来！”

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上脸庞的……

大娃的记忆里，弟弟们都很乖巧，他的四弟也从没有和他吵过架，从没像今天这样吵起来。曾经四娃不相信呆头二将，是和大娃闹过别扭，但那都过去了，而且当时的误会早已解除了。

今天，本来只是商讨，却成了吵架。

大娃的脑海里全是爷爷说过的话:“葫芦兄弟不能分崩离析，也不能吵架。大娃，你是哥哥，一定要教导弟弟们永远善良，团结友爱。”

本来大娃是呆着的，可四娃后面的话，彻底泼醒了他:“大哥，你总是这个样子，你这么自私自利，难道忘记是谁把我们抚养长大了吗？月下瓜藤长着的红葫芦可就是你曾经带过的地方，可是你都忘了吗？你是要拖延时间，不想让爷爷被我们救下吗？好一个忘恩负义！”

大娃呆呆的不回答。

四娃唾沫横飞，最后的最后，是他的背影，独自一人进了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