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家都没睡（1）

　　虽然林北欢对李博的猜测已经放下来了，但是她还是把赵嘉岁发的那组照片发给了万程野，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万程野那边过了几分钟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要她好好休息，不要管这件事。

　　深夜的杭州依旧灯火通明，湖面荡着涟漪，耳边的风声窸窣。

　　湖边的小亭雕刻着雅致的诗文，清淡的熏香升腾于空，有人拿起茶壶，水声响起，茶香四溢。

　　品茶的男人身穿一身古色的长褂，似是从复古的画中从出来，典雅的气息让人望向他时都不忍惊叹。

　　“万组长，你的那个小帮手给你找到线索了？”男人的语气轻柔淡雅。

　　万程野锁定了手机，灯光从他的脸上消失，隐晦不知表情，“有大概的方向了，蒋伊凡那边已经查到了蒋家有一笔隐藏的开支，开支的去向是一所海洋研究院。”

　　“海洋研究院？是公家的？”

　　“不是。”万程野遗憾的摇摇头，“账目的名单上写的是海洋研究院，但没有实际的地址。倒是知道一个海洋研究中心，但是之前派人去看没有发现异常。”

　　男人思索着，换了个坐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要么确实没关系，要么就是藏的太深。毕竟我们现在没有明确的公文能去搜查海洋研究中心。”

　　万程野看了一眼男人，皱起眉头，终于说道：“沈文关，你能不能改一改没事就敲桌子的习惯。”

　　沈文关愣了一下，“我这是在思考。”

　　虽然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但沈文关还是收回了手，接着又觉得不习惯，就用右手的食指敲打左手的手背。

　　万程野斜了一眼，没再开口打断。

　　两个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忽的沈文关开口道：“你觉得那个求救是真的吗，我总感觉有诈。而且这是第一次华东收到大灾的消息，我们四组和你们都不一样，四组里都是军人出身，是国家最坚强也是最薄弱的存在，如果四组没有了，那么灵防部便不再是国家的灵防部了。”

　　他看着万程野，一字一顿说道：“你敢赌吗？”

　　夜色中，万程野的身影挺拔高大，他站在石桌的旁边，背靠着湖，月光打在他的背上。

　　他曾在无数年代更替中，以最强悍的姿态驻守在这片疆土上，权利与金钱他不偏不倚，无数人在国难家仇里颠覆流离时他不曾皱眉，他用固执的方法只涉及自己的领域，千万年间的人世沧桑他只做看客。对于他来说，无论是李家人做皇帝还是王家人座龙椅，都与他无关。

　　以前的人们把他们供奉为神明，但随着人类的主体意识越来越强，他带着灵防部隐藏在光的背面。依旧不问政权，不理财政，但这份冷漠让掌权者害怕掌控不了这份力量。

　　他们要他赋予更多人进入结网的机会，借用护国寺的封印让他脚步受制，他们在华东建立了一直真正属于国家的军队，只要这只军队继续成长，那么他们就会封锁他更多的职权。

　　面对沈文关的问题，他听见自己说。

　　“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灵防部置于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