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106）

　　他伸手拆开了那个盒子。

　　这似乎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盒子里的东西没什么特别，是厚厚一沓照片。

　　也是，想要了解一个人，这确实是一种很直观的方式。

　　不得不说，秦洧还是费了些心思的。这一沓照片，日期从往至今，排列地整整齐齐。

　　从王一博还很熟悉的带着些许青涩的模样，一直到现在凌厉冷峻的眉目，好像在他眼前勾勒出了一幅他没有参与的肖战的成长动图。

　　这些照片中的场景或严肃正式，或血腥暴力，显然都是偷拍，一张一张看尽了，王一博都没找到一张是肖战在笑的。

　　他站在人群里，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他总是穿着各式各样的高定西装，身高腿长，宽肩窄腰，无处不精致，无处不高贵。

　　是天生的上位者，倨傲孤冷的星星。

　　他把过往藏得太好，王一博想，除了他，没人知道肖战曾经有多爱笑。

　　唯一不同于其他的一张，在很后面了。

　　照片里肖战穿着一身休闲装，正埋头收拾行李。

　　这身衣服他太熟悉了，黑色无帽卫衣，宽松柔软的黑色裤子，正是他拿给肖战的衣服。

　　当时他看出肖战似乎没想到他会有这样风格的衣服，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

　　肖战不知道，那本来就是王一博专门买给他的。欲盖弥彰地剪了吊牌，塞在衣柜的中底层。

　　那时候的王一博怎么肯说，他耻于表达一切正正经经的关怀，别扭得要命。

　　而这套衣服，也成了肖战最后唯一带走的东西。

　　这张照片的背景应该就是肖战的家了，王一博捏着这张照片，力气大得指尖都发了白。

　　——秦洧为什么会有肖战如此私密的照片？

　　王一博在沙发里静静坐了许久，打通了秦洧的电话。

　　两个人约在某个私密的包厢里，秦洧笃定王一博一定会联系他。

　　对上王一博的冷脸，秦洧盯了他一会儿，反而笑了笑，说，“你就应该是这样的。”

　　跟他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舞蹈动作激烈，脸上却没有表情，在灰黑色的光束中冷得像金属。

　　让人征服欲暴起。

　　正是那惊鸿一面，让秦洧念念不忘。

　　王一博直视着他，眼里已经有年轻雄狮巡视领地的锐利，开门见山说，“你给我寄那些照片，到底想做什么？”

　　秦洧漫不经心点了只烟，只吸了一口，夹在两指中，隔着淡淡的烟雾看向王一博，笑着说，“我想做什么？很简单啊。”

　　他加重了一点语气，说，“想‘做你’啊。”

　　王一博眼里像要冒火。

　　秦洧闷闷地笑，说，“年轻人，不要这么沉不住气嘛，很容易让对方抓住命脉的。”

　　王一博讽刺地说，“你还真是无耻得坦荡。”

　　秦洧耸了一下肩，说，“谢谢夸奖。今天机会难得，有什么问题想问，抓紧时间哦。”

　　王一博脸色僵了一会儿，说，“你跟肖战……到底什么关系？”

　　秦洧“唔”了一声，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好吧好吧。”秦洧举了一下手，笑说，“表情不要那么臭嘛。怎么说我和阿战也认识五六年了，可比你久多了。”

　　秦洧并不知道王一博和肖战的过去，王一博冷哼了一声，不屑于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辩。

　　没有人比得上他和肖战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