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吃了早餐,王一博被助理打电话催着走了。
肖战收拾了一下,换了王一博给他拿的第一套衣服,又套了件黑色外套。根据之前问王一博的,从床头柜摸了个绿色口罩。
他这段时间穿得都是王一博给他拿的衣服,基本都是宽松柔软的版型,居然都挺合身。
一身轻松的同时,也让肖战偶尔有一种自己好像还是那个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的错觉,可以肆无忌惮地迎着风奔跑,迎着阳光大笑。
他拿口罩的时候尾指碰到了被王一博扣着的那个相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看。
推开门的时候阳光直面铺陈到脸上,肖战伸出手遮了遮被映成琥珀色的眼睛。
在这样无所畏惧的光明中,所有黑暗都该自惭形秽地躲到角落。
肖战修长的手指勾着口罩的边,把它从下巴处勾上来,遮了半张脸。
他是出了笼的影子,可在各处闯荡,又被套了无形的脚镣。
出租车在距他的住所两公里外的地方停下了,肖战付了钱,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走路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步子习惯性地迈得很大。
肖战总是习惯在出门时将家里所有的窗帘拉上,所以打开门时,屋里一片昏暗。
他熟门熟路地就着黑暗上了楼,进卧室的时候把灯摁亮了,因为突然的强光又眯了眯眼,错开视线的时候眼角扫到一点很微弱的红。
他打开衣柜,拖了个很大的行李箱出来,摊开在床上,开始收拾东西。
他向来有个习惯,会把买衣服的袋子留着,方便收拾行李的时候用。因此一个一个摆在行李箱里,整整齐齐。
进门时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是微信视频电话。
肖战看了一眼,挂了。
对方很快又转成语音电话打了过来,是熟悉且让他厌恶的枫叶头像。
肖战摁了接听,然后继续转身收他的东西。
他没说话,对方也不在意,懒洋洋地笑着说,“这是打算出去长住了?”
他的嗓音很低,是那种成熟中充满故事感的声音,语气放慢的时候,会有一种在你耳边絮语的感觉。
肖战正在对比两条领带,纠结了一会儿把两个都放进了行李箱里,才淡淡地说,“秦洧,你是不是每天太闲了。”
秦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怎么会,我每天有多忙你还不知道吗?”
“那麻烦你在别人床上的时候专心一点。”肖战冷漠地说,“尤其是别给我打电话,我没兴趣看直播。”
“我可不是特意挑这个时候的。”秦洧不怎么真诚地说,“还不是你回家的时候不凑巧。”
肖战放了几块表在箱子里,又去翻另一个柜子,懒得说话。
秦洧饶有趣味地说,“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你脸还真嫩,穿成这样也挺带感的。这不是你的衣服吧?谁的?”
肖战仔细检查了一下,把行李箱拉链拉上提下了床,说,“你有没有稍微有那么点像人话的话要说?”
“男人在床上哪有什么人话。”秦洧混不在意,似乎低声跟身边的人调笑了两句,才说,“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肖战根本没把这种话放进耳朵,淡声说,“你没话说那就听我说。”
他把行李箱往门口一推,在沙发上坐下了,看着床上的手机说,“第一,就像我没兴趣把你睡了多少男人女人的事告诉你老婆一样,对我的事情你最好也别多嘴。”
“真凶。”秦洧啧了一声。
“第二,”肖战继续说,“别找人打听我。不然就准备好他们的家属抚恤金。”
秦洧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说,“我尽量。”
“第三,”肖战说,“别再挑战我的耐性。”
他反手从电视柜下摸了把消音手枪,利落地用大拇指将保险扳到底,看都不看地朝吊灯开了一枪。
吊灯灯柱顷刻被打断,巨大的灯身直直砸下来,从床上滚到地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灯上的玻璃水晶四处飞溅,甚至有细小的碎片落到肖战的手边,但他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秦洧那边连着电视屏幕的监控器显示端顿时黑了,手机里发出的声响将他怀里年纪尚小的男孩吓得又往他怀中缩了缩。
秦洧闷笑一声,说,“太敏锐就是太没意思,我还等着它拍点更好看的画面呢。”
手枪在手指间闲闲转着,肖战说,“再有下次,你眼睛就别要了。”
挂掉电话前,肖战说,“这灯我打折买的,六万多,凑个整,七万,记得打给我。”
出门的时候肖战回头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房间,直接关门离开了。
男孩看着秦洧玩味地执着手机转了两圈后打开网上银行转了十万块给某个账户,忍不住怯生生问说,“秦洧哥,他也陪你睡过吗?怎么脾气这么大?”
秦洧似乎觉得这话很好笑,笑了好一会儿后才说,“他这样的,可得命够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