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相在上朝时,向商纣王提出赐婚李白与王昭君一事。
那时候苏妲己的两道新月眉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李白没看见,只说:“臣愿意。”
他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呢?反正,也不可能与心上人在一起了,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
他选择苟活于世,是因为当李家被满门抄斩后,他孤身一人来到那鲜血未干的府邸,满身爬满玫瑰红,奄奄一息的小乔告诉他,快逃出去,不能意气用事,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才能为李家鸣冤。
现在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就是为李家申冤。
他现在没有名望权利,可是成了宰相女婿就不一样了。何况,王昭君是王相唯一的嫡女,备受宠爱,他可以好好利用,以为李家上上下下死去的几百人昭雪鸣冤。
于是,商纣王当即赐婚两人。
苏妲己瞪着王相,妩媚的丹凤眼里有黑色漩涡在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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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宰相府。
“娘亲,你说李白哥哥他会娶我吗?”王昭君正绣着新嫁娘红盖子上的戏水鸳鸯,微微偏头去看身后的娘亲,一不小心却戳到了手,眉头一蹙。
“当然会了,我女儿这么好。”王夫人把女儿搂在怀里,瞥见那只流着血的葱白手指,满脸心疼,“你这丫头,从前也不认真学习女红,如今偏要自己绣红盖头,看吧,伤到手了。”
说着,王夫人握着女儿受伤的那根手指,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王昭君却挣脱娘亲的怀抱,轻轻一笑:“这算什么?我以后还想为李白哥哥洗衣做饭呢。”
“你会洗衣做饭?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大小姐,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会洗衣做饭呢。”王夫人笑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王昭君俏脸微红,一双澄澈鹿眼散发着潋滟的光。
只要能和李白在一起,她可以不做相府的千金小姐,只当一个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恼的普通妇人。
她犹记得那天在桃花林里初见李白的每一个细节。
那天她才刚满十六岁,百般恳求下,王相好不容易才允许她出门。那年四月,山下芳菲尽,山上桃花却开的正艳。
她对着那绑满红线的桃花树,十指相扣,瞌上眼,虔诚地祈求一段美好的姻缘。就是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瞥见不远处,穿白衣的少年醉卧在另一棵桃花树下。
——三生留笑,两载神交,甫一相见便已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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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那天,王夫人将王昭君喜服上的每一处细微褶皱拉平,附身为她盖上红盖头,牵着她的手交付到李白手上。
宰相府朱门迎喜,四面八方而来的宾客围坐在喜堂外,大多都是十分高兴地看着这一对新人。
李白锦衣玉冠,大红喜袍随风微微鼓起,炙热耀眼,但他笑得却很温和,一双桃花眼迷离多情,四周略带红晕,勾人魂魄。
“恭喜白兄,我早就听说,这王相千金,论美貌,可与当年那因一场舞名冠京城的貂蝉媲美。”
韩信看着目前的一对新人,笑着祝福。
红盖头上的珠玉流苏垂到了王昭君下巴,她抿唇一笑,却没人看得见。李白却神色微冷。
当年兄弟二人相约一起去京城看貂蝉起舞,最终却没去成,路上遇到了苏妲己。
那是李白最不愿意回想的一段时光,即使他当时觉得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韩信看见李白神色不对劲,便退了回去。
婚礼一切顺利。